杜丹舒服得发出低吟。
谷大爷看她舒服,冷声一哼。
杜丹知道这大爷在表达不满了,只好开口与他搭话。
「今日医馆可忙?」
「还行。」
「你今儿似乎回来得早些。」
「嗯。」
「用过膳了?」
「嗯。」
……完全的一问一答。把能问的话都问过,杜丹提了提要给钱清贵管宅里人事的这件事。总算,这事引起大爷的反应了,听罢,他声调不快。
「为何交由他把持?宅里可不只钱季敏一人会管宅?」
「他生在大宅,这事他最懂,交他手上省事。」杜丹解释。
「想省事还不简单。」大爷冷冷道:「往后入宅者一人喂一毒丸,三十日领一回药,生事者没得领,直接等进棺材,我倒要看还有谁敢胡来。」
「……」这家伙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妥妥一黑社会的人才……
趴床上的杜丹头顶黑线无数,无语一阵。
谷某人心情完全的不爽,虽然杜丹说了无数次,宅里不分大小,称呼不过虚的。可大爷他终究是把自己代入了首位的身分。
管宅权柄轻重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应该是「大爷的」事。
现在杜丹说要把「他的」活儿给别人干,他直觉不爽快。
杜丹沉默会儿。
「……你若愿意操劳,我也是乐意的。这事就交予你安排。只是那毒丸什么的不行,咱们正经人家。下人进府,不只求温饱,也求一家安定、求晚辈前程……何况服了毒,若活不成,难保不会有人拼个鱼死网破,人心复杂,管人还得管心……」
她苦口婆心幽幽慢慢地好一通说。
终究,大爷只是觉得属于自己的活儿被抢了有些不快。
听杜丹要把这事交回给他,毛便给顺了。再听她细细交待一堆……本来嘛,打搬进宅子的那刻起,他就从未打点过自己院子外的地方。自个儿身边那群药僮都难得到他几句指点,想到得给一宅子的闲杂人等占去自己那么多心神,替他们做安排……
谷大爷认真思考,然后心里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我医馆事多,这事钱季敏真行,就依妳说,给他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