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眼皮不断往下掉,又硬撑着,杜丹轻哄:「想睡便睡吧,到家后我再喊你。」
这才几条街,睡能睡多久?
钱清贵走路有些飘,可脑子还清醒着。他明白,却也没驳了她的意思。
他面带笑,缓缓闭上眼。闭眼的同时,还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今日劳烦夫人陪我回门了。」
「什么话呢,应该的事。」
他摸摸她的手,心飘飘的。
一会儿,又听她扬声:「才第一趟,往后会常回来的。日久见人心,熟了后爹娘兄嫂都能安心,便不会像今日生疏。」
他心定了。
*
当天晚上。
钱老夫人坐在房内发呆,自家老爷子进了屋都没发觉。
「怎了?想事?」
被声音唤回神,钱老夫人这才急忙起身,替丈夫伺候宽衣。
「在想敏儿那妻主。老爷认为那女子如何?」
「杜丹呀……」钱老爷沉吟。「不好说。」
「如何不好说?」
「瞧她与咱们应对自在,性子很是稳妥,论气度是足的,其他还不好说。」钱老爷自然以一家之主的眼光去瞧另一个一家之主。
钱老夫人叹气。「就不知晓敏儿在她宅里如何。」
「昨儿是他喜夜,今儿妻主便陪他回门,可是再疼宠不过了,妳也该安安心了。」钱老爷自是知晓枕边人这些日子老操心这事,夜里总睡不安稳。
「我瞧他今儿可够开心。」
「这不就得了。五儿性子妳还不懂?妳可见过他在其他女子面前像今日这般自在玩笑?五儿是该成家了,他那般能挑剔,所选之人,我还是愿意信上一信的。」
钱老夫人又是一叹。
「敏儿眼光……我也是信得过的。只是那杜丹我真瞧不出有何──」钱老夫人话一顿,随即又叹。「唉,罢了罢了。」不想再提。
钱老爷笑:「妳这妇人心性自是瞧不开,我瞧那杜丹无一般女子扭捏姿态,想来是个有胸怀、能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