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冺立即答应下来,话题便在吃上头越奔越远,杜丹直接把他当成了参考样本提问,从对甜盐辣的口味到菜色偏好不断询问。
申屠冺对吃并不讲究,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有参考价值的样本,唯一得到的信息是南赤土当地料理香料用得比大翼多许多,但申屠冺对京里吃食也没吃不惯的问题。
遇上不讲究的说什么细节全是白搭,杜丹也就跳过这项,改与他讨论南市的商家分布。
这会儿倒是展现出申屠冺的记性与观察力,整个市场哪个角落卖什么东西,哪家的生意好,哪家掌柜性子如何……但凡接触过的,申屠冺记得仔细。
两人讨论起市场几个空铺子及空地,附近环境如何云云,时间便在讨论声中一点一滴过去了。
日落,掌灯,灯熄,夜深人静。
躺床上的杜丹套了三件单衣,边打颤,用厚被子将自己卷成蛹状。
傍晚后,天空降下初雪了。
这对越发怕冷的杜丹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般的考验,层层布料和棉被把她勒得活动困难,却暖和不了多少。她在这种边不断打颤的状态下坚持许久,等到被窝加温,才昏沉沉睡去。
天上不见星辰。
屋外温度持续降低,院里不见虫鸣,只有附近轻风吹抚着枝叶杂草的微弱声音。
除了同鹅毛般不断飘落的雪花,院里的一切就和平时一般无二。
夜半,睡得香沉的杜丹,就在这如常的情况下,忽然打了个颤。
颤抖没唤醒她,只是让那一对黛眉不由自主地往中间靠拢,拧成小山。
床上长条状的蛹状物亦在颤动后微微蜷缩,欲取暖。
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眼,蹙着眉,如同作了不好的梦境。身体越绷越紧,要不是厚重的棉被阻挠,恐怕已经蜷成虾米状。
忽地,厚被底下的身躯开始颤抖了。
颤抖急又重。杜丹表情越发不适,随即在难受中醒了过来。
袭上脑门的头一个感觉就是:冷……
好冷!
她止不住发颤,咬紧了牙,抵抗从身体里扩散开的强烈寒意。
半睡半醒间,一抖就是半刻钟。每当感到冷意消褪,还来不及松懈,寒意又会重新笼罩,继续抖。
被这么一番折磨,当身子终于不再颤抖时,杜丹已经脱力,且精神疲惫。她就这么维持着同一姿势,进入一种脑袋全然空白的呆愣状态。
待脑子能运转后,她第一个想法是起身再找件衣服套上,却无力起身。
想就这么睡回去,结果躺着躺着,又发现不太对劲……身体开始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