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过门面,她捧了盆水再度返回屋内。

走到床边,睡梦中才见过的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杜丹呼吸一滞,稍早的胃痛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不过很快就被她压制下去。这人不是他……

是的,虽然非常相像,但两人还是有些微不同,比如这人的皮肤是深麦色的,谈永旭肤色较白。又比如这人的眼窝轮廓较深,鼻子较有肉,身材也比她前夫稍壮些,左耳垂上没痣,手指较粗,关节较大,还有着一头长发……但,天晓得……

他们真的很像!

杜丹心里哀嚎一声,强迫自己不再去思考。总之这人不是她前夫,只不过是长得相像的陌生人罢了。

既然发现了,自己不可能放任这张脸见死不救,可除此之外,自己还是别想太多,免得给自己找难受。

又做了遍心理建设,她情绪再度平复。

将水盆放下,她坐到床边摸摸对方的额头,有些冰凉。再探鼻下,呼吸依旧似有若无的轻浅。她将布巾浸入水中,轻拧后,替他擦擦脸,而后又脱去他的衣服,替他擦拭身子。

衣服褪去,各形各色,深浅不一的新旧疤痕随即映入眼帘。

或长,或短,各种形状,或直顺,或狰狞……杜丹还记得前天初次见到这幅画面的震撼。

放眼望去,粉朱赤白,密密麻麻,多的是超过她手指粗、甚至二指粗,似火烧、似鞭刑、似皮开肉绽后又重新生成新肉的异色大疤。

她不晓得一个人身上竟能如此「精采」。

她想,这家伙肯定是武教习曾与她提过的「江湖人」了吧?要不是她亲眼看过他撕人比撕手扒鸡利落,这模样恐怕会让她以为,这是被主人家虐待得受不了,才逃跑出来的奴隶。

只是……

她手划过那饱满隆起的胸肌,心想,凭奴隶的待遇,应该也没办法吃出这样的好身材……

「……」某人发现自己又盯着人家的身体,思维胡乱发散。

她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又不是没看过好身材,自己上辈子待的那健身房还有好几名健美选手出没咧,肌肉比他壮上数倍的比比皆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做为一个孩子都生过两个的熟女,见到养眼画面,多欣赏几眼也是正常,更别说杜丹对这档事相当大方。只是眼前这个不省人事,对着个也不知活不活得下来的裸男意淫也太可怖,她又不是飢渴的变态……

白了自己一眼,她集中精神,迅速替这名裸男将身子擦过,穿回衣物,最后,用手指沾了水,替他润脣。

做完这些,才又出门去。

外头传来阵阵香气,杜丹找到了香气来源,一名面黄盘发,身穿灰色粗布衣,头上还绑了布巾的妇女,正蹲在灶前看照柴火。

「张大姐。」

「杜娘子起来了。」张氏抬起头,瞧见杜丹,朝她招呼道。「妳相公可有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