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离开大翼前，主子跟他说了那么一句。

玄岳地大，大翼灭不了，也掌控不了。

只要还有生息，在荒地成长起来的勇士战力惊人，无退路的他们只能战，在战中求生存。

打小看遍历史的东方穆谨，不断思考如何解决两地千百年来的纠缠。

最后他下了个看似荒唐的决定：助玄岳富起来。

能选择后，才会犹豫。

有了财产需要保护，才无法不顾一切开战。

赤脚不怕穿鞋的，东方穆谨决定送双鞋过去，将玄岳需要看照的地方扩大，分散他们的兵力，让他们无法再拖着大翼军打游击。

冬藏是他挑出来的编鞋人。

在三皇子手下六年，冬藏几次鬼门关前走，终于熬死了三皇子──也是后来的玄岳王那个好战心腹。

他出策下数次偷得大翼农粮司的新苗，终于将玄岳荒地垦出一片粮田来。

王上予他诸多赏赐，却因其他人的忌惮影响，给予的实权不多。

这点算计于他正好，反正他不过是个无势力后盾的浪人，给权贵们当枪使理所当然。反正，他最终都是要“死”的。

终于让玄岳王那死去心腹的兄弟寻到机会下手。

无依的他死回了大翼。

＊

又一次的九死一生，冬藏给接应回大翼后，足足躺了一个月能下床走。

这段时间，秋落和向晚时常来找他说话。

十几年的陌生。

当初一起生活成长的两少年，而今或多或少有了变化。

他也是。

隐约的隔阂，带着试探，冬藏能懂。毕竟他在玄岳十数年，都曾想过自己究竟为何而战？

没这时代人的忠诚纯粹，他不过是懒罢了。

命运如此，工作如此，东方穆谨才情是他两辈子仅见，如此有魅力的主子，自己暂时没想到背弃他的理由。

来探望他的人，逐渐放下心来。

静静听着向晚和秋落侃天侃地，细说他不在京时发生的大小事。

对一切讯息都平静冷淡的冬藏，听到爷成亲那事时，才露出稍有兴趣的表情。

入妻家。

轰轰烈烈的大事，就是京里没送通知过来，此事也以飞快的速度传到玄岳。尤其当他知道对象唤作杜丹时，更是惊讶。

蒋府那丫头？

怎可能！

听向晚补上诸多细节，知道杜丹身上发生的事，冬藏终于明白，当初暗杀东方穆谨的那拨精锐为何一个没回，连在京外指挥的那人在他们寻着时，已是死状诡谲凄惨，似给万虫啃咬过，仅剩的烂肉与骨架教他们费了大力气才认出来。

幸好当时玄岳三皇子等人皆认为大翼丞相的反扑力道如此正常，得东方穆谨传讯授意，支持并推波助澜促成暗杀计划的他给冷嘲热讽攻击了一阵子，三皇子仍对此事给予了肯定，才不了了之。

这小小的失败，反而让他更理所当然，争取后面的表现。

原来，那小丫头替爷挨了一刀……

“……瞧不出爷是情种。”

难得的，他吐出一句。

“你不知道，爷那时一人顶着皇上和全族的压力，差点把自己一双腿废了，后来是六王给帮忙，还捎上了二将军……嗳，咱以前怎就没瞧出那丫头这般魅力无边，要是我那时认她做义妹，现在二将军都得喊我一声哥了。”

秋落大咧咧地胡侃，给向晚捅了一拳。

“你可正经点。”

“我说得多实在不是？”在外头浪了几年，这人的浑样怕是收不回来了。秋落咧嘴。“你得空可去杜宅里走一趟，现在那丫头成了咱们夫上，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