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我不才和季敏說完事。」杜丹擠笑臉。「可梳洗了?」

「待會兒。」

「我幫你瞧熱水?」

「嗯。」

咱們妻主賢妻良母上身,去替丈夫張羅洗澡之事。

這陪笑態度,實乃前幾天工坊意外的後續。谷逍遙對她胡來舉動真動了氣,杜丹聽完教訓給遁了,實際還沒好好回應處理。

將事交待給藥僮,杜丹回到屋裡陪他寫字。

「新鋪子的事差不多了,我打算再過兩日,就開始跟著英君習武。」她主動交待。

「習武真是為了自保?」大爺淡淡一句。

「當然。」

「揣著那身三腳貓功夫就敢走闖大翼,敢與拿著刀劍的大漢對峙,再多學兩招,怕妳要野上天去。」

「意外突然,不才一下難考慮仔細。」

「還得考慮?」這位抬起眼皮。「不躲護衛後頭,妳要考慮飛天還遁地?」

「……」不好,看來又要上火。

杜丹苦笑,似乎怎麼答都不是。

見她給不出話,大爺瞧她一會兒,滿腹言語,最終化作一沉重鼻息,低頭繼續書寫,沒再說話。

便是這一嘆。

給捕捉到眼底情緒,杜丹心抽了下,立即放軟語調道歉:

「是我不是,逍遙別氣了。」

大爺手一頓。

「知道你幾人會擔心,我心裡極注意,當下動手,除去一時衝動,也是知道工坊人多,知道自己有多少力氣。倘若危險太過,我定不敢逞能,馬上逃命。」她認真解釋。

大爺終於又抬頭看她。

處久了,杜丹懂谷逍遙脾性,知道他只對自己在意的事上心。

她胸口給洞穿那次,是這人與閻王搶人給救回來的。

大爺的火氣背後,是那雙見她幾乎魂斷卻不能抖的手,是那一幕幕還清晰的鮮紅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