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朝旁边的米拉使了个眼色,“是个雷厉风行的护工长,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还是个精通节拍的舞蹈家?”
一阵意料之内的静默后,等蕾娅抬起头时,看到的是尼亚阴郁苍白的脸。
“出去,达利斯。”尼亚咬着牙,对一旁的达利斯命令道,“把门给我看好了。”
“什么?”达利斯一头雾水,在尼亚面前慌忙地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比划,“你不能这样,尼亚护工长。让我留下,我能帮你。”
“出——去——”尼亚一字一顿,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别让我再说第三次,达利斯,你知道让我继续重复下去的后果。”
达利斯不服气地沉默了一会儿,眼睛仇视地扫过蕾娅她们三人,最后还是转过身,“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你知道什么,小姐?”尼亚拾起蕾娅遗留在箱子边的蜡烛,用它点燃了另一根蜡烛放在离她最近的架子上,又将它戳进了一个老旧的烛台里,“你了解我什么?”
“很少。”蕾娅答道,“你的事我知道得很少,大部分是我瞎猜的。我将你和我见过的大多数人做了比对,发现你大概也不是那么神秘,反而很好懂。”
“哦,你是说你能看透我的内心?”尼亚不屑地问道。
“不,”蕾娅摇了摇头,“我是说我能将你融入大众。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很多人,你们身上有很多共性。尼亚,你难道不好奇吗?寥寥数面,我却已经明白了你。”
“可笑,你明白我什么?”尼亚冷笑一声。
“我见过你结婚时的画像,那时的你苗条许多,也快乐许多。”蕾娅说道,“你似乎擅长舞蹈,并且乐在其中。你渴望有个圆满幸福的家庭,但却始终得不到丈夫的关注。你走出家门,想替他守护家业,但无论你做得有多好,你还是只能窝在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就连门口的桃金娘也不是他摘给你的。”
尼亚的嘴角垮下去,没有表态,似乎在等蕾娅继续说下去。
“尼亚,你故作凶恶,其实内心早已千疮百孔。”蕾娅继续说道,“你的心头总有一片凄切,挥之不掉的阴影,那是对摘掉面纱的恐惧。你苦苦寻找原因,却一无所获。但其实并非找不到,而是你不想找到,你早早把那个原因刨除在外了,认为他是你世界的中心,因此他怎么会有错呢?”
尼亚的下巴轻微颤抖,她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动到瘦青蛙身上,又强迫自己移开,把哀怨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你急着寻求发泄的出口,就把主意打到那些病人身上。我猜想,你结婚前并不知道这家疗养院私下会虐待病人,或许结婚后的头几年你也不知道。但你注意到你的丈夫会这么做,起初可能是为了融入普林斯家族所进行的模仿,但后来,应该就是你纯粹在其中得到了近乎病态的快感了吧?”
“哈哈哈哈。”尼亚的笑声竟然像极了瘦青蛙的,暗哑刺耳,“小姐,你分析起我来,简直就跟我的亲生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