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 广州就是他的祖籍,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太监打定主意, 德妃娘娘给的赏银,他就在广州置办个宅子。再加上随身带着的银子,拿出来娶个生活艰难的寡妇,再回原籍乡里领养个乖巧孩子,收为义子。让她们母子在广州城里住几年。
往后,他就有人给他收尸装棺,逢年过节烧纸烧香了。
后事有人操办,这活着也有奔头,不至于茫茫然的,怕死了只被一席草席卷了,扔去乱葬岗。
太监乐呵呵的笑着,若是那孩子想读书,他也给钱给他读书。不过,最好还是学一门手艺就够了。
当太监的儿子,若是读书识字,心大了恐怕就不愿意有他这个没有根儿的爹。活命恩情反成恨。
诸多想法,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太监让随行护送谢礼的一个护卫上前,敲响朱红色镶着金色铜环的大门。
“诶哟,杂家哪劳得鄂大人和鄂福晋过来相迎啊。您二位快快停下脚步,杂家向您们行礼问安了。”太监笑盈盈的快步上前,给两人行礼。礼数做的足的很。
他去旁人家,自是摆足了架势。
可这是鄂大人和鄂福晋啊,没一个好脾气的。他只怕自己笑的不够热情,腰弯的不够低,让两位不喜。
鄂伦岱和鄂伦岱福晋也只是做做样子,既然太监主动说了,他们也就顿住了脚步。
“四阿哥稍后就来。骑射课刚结束,练的一身汗的,须得梳洗一番,清清爽爽的,免得湿气入体。他如今最受不得凉。”鄂伦岱福晋道。
“应该的应该的。四阿哥的身体为重。杂家这番过来广州,还是托了四阿哥的福,皇上仁慈特许杂家可以顺带回乡祭祖。”太监笑的眼睛都快眯到看不见。
可见他是真高兴。
京城距广州路途遥远,远的仿若是两辈子的距离。他千想万想,也没想过自己还有能回乡的那一刻。
当年,他是被迫无奈,卖身进宫。没什么仇怨,只怪命不好,家里穷,年份差。如今重踏故土,百感交集。还是家乡好啊。
“竟然这样巧。能回到故土,实在是难得。不知公公是哪个地方的?我去找了知府或是县令,帮你查一查。”鄂伦岱道。
“那杂家就腆着脸多谢鄂大人了。”太监报出家乡名字。
鄂伦岱一听,这地方不远。
“那是个渔村。”鄂伦岱道。
太监一喜:“对对对,是个渔村。大人您知道?”
“我离乡那年,家里出海打鱼的船翻了,没了生计。海浪又将家里的房子给冲没了,只能卖身入宫。”太监道。
“原是如此。我看县志里,确实记载有一年海水汹涌,令当地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一整个村子,所剩房屋只有零星几间。不过,如今那里重建的还不错。我家几个孩子,很喜欢过去赶海和看日出日落。他们总说,见过大海,才知道世间之宽广辽阔。”鄂伦岱道。
“是啊,大海若是不翻涌要人命时,风景是世间难得的美丽。佟郡主和府上两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