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暖气向来开得很足,尤其是心外科,那些患者们都受不得凉,而此时此刻,站在暖气旁边儿,秦桐却还是感到刺骨的寒冷。
脑袋晕晕乎乎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圈,嗓子也开始发痒发痛,秦桐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是有点儿冻到了。
幸好小雁走了。
这是秦桐的第一想法,不用担心把病传染给她了。
紧接着,秦桐的脑海里跳出了三个大字:完蛋了。
怎么偏偏就是今天生病呢?
秦桐最近都在忙着准备新课题的事情,他刚刚和一个科研中心的师兄约好了,打算晚上见一面,聊一聊合作的事情。
师兄平时的工作很忙,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来,现在临时改时间肯定是不合适了,而秦桐这边儿课题的相关资料还没有整理完,他原本想着把秦如雁送走以后就有时间了,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时候生病。
算了,坚持一下吧。
秦桐在上班和上进之间选择了上香,他暗自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的脑袋不要太快地变成浆糊,好歹等他坚持和师兄见完面。
换好了白大衣后,秦桐坐在办公桌前,艰难地打开电脑,屏幕的光荧荧地落在他的虹膜上,他的眼前开始一阵阵地发昏。
好晕。
好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桐面前的文档依旧空空如也,他怎么都集中不了精力,连眼睛都聚不了焦,更不要说整理什么资料了。
下午四点,程泽山难得早下手术一次,推开办公室的门,秦桐依旧一脸愁容的坐在电脑前,双手托着脑袋,眼睛直直地看着电脑屏幕。
秦桐的眼睛和鼻头都红通通的,脸颊也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粉色,他似乎很困,眼睑半耷拉着,几乎马上就要闭上眼睛了。
程泽山的喉结微动,没忍住,喊了声:“秦桐。”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秦桐,眉心拧起一点儿,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
听到有人喊自己,秦桐倏然睁大了眼睛,他循着声音抬起头,看到程泽山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脱口而出道:“程泽山!太好了!快帮帮我!”
前段时间朝夕相处,秦桐已经习惯了有事就向程泽山求助,尤其是学术上的事情。
新课题的资料秦桐不放心让别人整理,但如果是程泽山的话,那就肯定没有问题了。
程泽山有些惊愕地挑了下眉,还没开口,秦桐又立刻意识到了点儿什么,赶忙接话道:“不是不是,我这边儿没什么事儿,你忙你的吧。”
刚才求助心切,秦桐差点儿忘记了,现在已经不像是之前了,他都主动跟程泽山说不需要他来帮自己了,这会儿再假惺惺地喊程泽山来帮忙未免太过绿茶和打脸。
程泽山眼睑微掀,意味深长地瞥了秦桐一眼,似乎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说:“好。”
说罢,他就真的不管秦桐了,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写起病历来,甚至没有再看秦桐一眼。
秦桐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脸还对着电脑,余光却忍不住看向程泽山所在的方向。
他再一次感到有点儿后悔。
好端端地,他为什么要和程泽山说那些话呢?
程泽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秦桐依然不知道,但他很清楚地知道,程泽山不会再帮自己了。
之前和程泽山聊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这会儿程泽山真的不管自己了,秦桐又开始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不适应。
秦桐觉得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明明程泽山才来仁安医院没多久,秦桐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