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半,《难忘今宵》的旋律响起,俩人互相道了晚安,秦桐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脑袋枕着手臂,却意外地失了眠。
春晚的节目太闹腾了,又或许该说是喜庆吧,电视已经关了很久了,秦桐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那慷慨激昂的旋律。
当然,秦桐失眠并不是因为什么春晚,那只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他的脑海中除了春晚歌曲的旋律以外,更多的是秦如雁那句“该不会是暗恋你吧?”
秦桐并不是傻子,这段时间的相处以来,他能感觉到程泽山似乎还对自己有点儿什么,可就是这种微妙的感觉,更让秦桐觉得别扭,难受,像是一团乱麻,让他拼命地想要扯开。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明明当年是他甩了程泽山,程泽山为什么还要往他身前凑呢?
既然当年分了手,就证明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调和的矛盾,他们已经用三年又五年的漫长时间践行了,两人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可偏偏程泽山还要往秦桐的身前凑……让秦桐忍不住地心动。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啊,那是秦桐年少时最喜欢的人,哪怕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秦桐的心尖都会忍不住地发颤,更别提他还要主动地向秦桐示好。
可分手六年,又经历了手伤,秦桐并非毫无长进,他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想要就可以得到,也知道有些人并不是喜欢了就能在一起。
程泽山回国对于秦桐来说已经是计划之外的事情,秦桐可以接受和程泽山成为普通同事,成为比同事更熟悉一些的普通朋友,但却不想再和程泽山有更深的交集了。
秦桐不想再经历一遍当年的心动。
也不想再经受一次当年的那种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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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天,秦桐都没有见到程泽山,郑钰师姐的班已经上完了,而秦桐今年的运气很好,没抽到过年值班,可以在家休息到初三。
不上班的日子十分惬意,秦桐几乎每天都睡到自然醒,再和妹妹一起唠唠嗑、逛逛街,然而闲下来的时候,秦桐总会时不时地想起程泽山这个人,反复地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有时候秦桐也会觉得,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是不是程泽山对自己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可有时候某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像是种子被埋在了土里,在经意间便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思绪这种东西并不受理智所控制。
初三晚上下了场大雪,初四一大早,秦桐顶着刺骨的寒风,踩着吱呀作响的积雪,快步往医院赶去。
秦桐依然没想明白程泽山到底到底为什么要帮自己,是不是对自己还有那么丁点儿的感情,但他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应该跟程泽山表个态度,不能让程泽山再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了。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朦胧了视线,秦桐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路上,踉踉跄跄的,好不容易才到了医院。
心外科的病区一如既往的安静,秦桐风尘仆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电脑前的程泽山。
三天没见,程泽山与秦桐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他穿着一件秦桐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白大衣,认真而专注地注视着电脑,并没有发现秦桐的到来。
“咳,咳咳”秦桐犹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喊了声程泽山的名字,程泽山倏然抬头,看到来人是秦桐以后,他的表情明显柔和了下来。
“假期过得怎么样?”程泽山十分自然地问秦桐道,语气既不熟络也不生分,“和妹妹出去玩儿了吗?还是在家休息?”
“我、你……”秦桐下意识地张了张口,回答说,“挺好的,出去玩儿了两天,又休息了两天。”
原本在路上的时候,秦桐已经盘算好要跟程泽山说些什么了,可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