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血弄脏了他的衣服。
那个人的手很大也很温暖,被这样温暖的手捧着,雪卿突然感觉很委屈,把脑袋埋在他的手上,用它来擦眼泪。
男人声音很轻很温柔地不知道对谁说:“看,我找到了小兔子。”
雪卿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了看他的脸,那双眼睛是深黑色的,干干爽爽,看起来很冷淡的样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雪卿总觉得那双眼睛在哭。
他疲惫地闭上眼,意识丧失前,他隐约听到男人说了句“对不起”,不知道是在对谁道歉。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很多天后了。
伤口上不知道敷了些什么药,感觉热热的,但没有很痛,雪卿刚动了下爪子,男人就像在他面前放了个二十四小时监控警报器似的大步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
但不得不说,这碗药是真的真的很难吃,难吃的雪卿这辈子都不想生病了。
男人仿佛没意识到这是一个威力很大的杀伤性武器似的,用两根手指捏着个挖星球杯大小的勺子,小口小口很耐心地喂给小垂耳兔。
看着他温和的脸,雪卿想到对方救命恩人的身份还是勉强张开嘴,喝下了这勺闻起来都伤害鼻子的药,好在男人在喂药这方面天赋点满,还不等舌头被苦味爬满,他就喂过来一勺酸酸甜甜的草莓果汁,压下了舌尖的苦意。
就算男人不会排斥他,也要吓一大跳吧,那不是恩将仇报了么?
他抬起头,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男人,本来想双爪合十像小狗狗一样表示感谢,可那条大黑狗咬的地方实在是不太妙,他动一动爪子就感觉有种伤口被拉扯的痛感,可是如果用言语来表达的话,凭借他这一年在人类社会生活的经验,能口吐人言的小兔子是精怪,要被猴子打死的。
雪卿正思索着,小包子脸鼓起来,看得人很想上手去撸,男人果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捅了捅垂耳兔毛绒绒的腮帮子,温和地说道:“你好,我叫沈渊,我把你捡了回来,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哥哥了。”
一个贴心的、善良的、帅气的、做东西很美味的人类。
沈渊的目光温柔而眷恋,藏着小兔子看不懂的情绪,雪卿伸出果冻似的红色小舌头,舔了舔男人的手指,蹭过来一点,把脑袋放到他手掌。
虽然男人身上的味道和他见过的人类都不相同,但也没有山野精怪的味道,是小兔子很喜欢的、像是入冬前吹过来冷冽又不凶猛的风,不仔细闻的话都闻不到。
雪卿在心底下了结论,咂了咂嘴,张嘴还想喝一勺草莓汁,就见男人眼疾手快地换了勺子,喂给他一勺苦苦的药汁。
“怎么一直看着我,这个时候该介绍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了。”沈渊眼睛弯起,雪卿耳朵微微支棱着,总觉得他说得这些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在哪里听到过呢?雪卿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为难自己,试探着“唔”了一声。
应该只是一个味道很淡的人类吧,还是不要吓到他了。
小垂耳兔决定收回美味那句话。 沈渊脸上并没有露出“你一个小兔子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目光诧异地看着他,雪卿眨了下眼,小声说道:“我叫雪卿。”
沈渊果然知道他兔子精的身份,只是自然地笑道:“那我叫你卿卿好了,有人这样叫过你么?”
雪卿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认真摇头道:“没有的。”
“那你听见这个称呼,就知道是我在叫你了。”沈渊低下头,在他头顶很轻地印下一吻,“卿卿。”
其实我是可以分辨你们人类的声音的啦!雪卿心想,可是男人这句话好像憋了很久的样子,浓烈的情感让小兔子不由得也变得奇怪起来,他感受着沈渊温暖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