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地面那么高,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坏,小兔子咬得其实并不是很疼,伤口也只是浅浅破皮溢出一些血分子罢了。
沈行教训的话噎在嘴边,雪卿扒着窗帘躲到飘窗上,带着哭腔的声音随之传来:“哥哥,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了……我,嗝,我变成一只坏兔子了。”
咬了人自己还先哭上了,沈行看着指尖氤血的两个兔子牙印,无奈地叹了口气:“沈雪卿,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等沈行拿着水杯回来时,窗帘后面时不时的抽泣声已经消失了,他疑惑地走过去拉开窗帘,看到眼前景象的瞬间,沈行愣在原地,杯中水淅淅沥沥地全喂了地毯。
沈行在心里谴责了自己一番,然而脑子和身体背道而驰,该安分的地方还是没能如愿安分下来。
他只好赤裸着掀开毯子钻进去,试图用冰凉的大理石带走身上的热意,同时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在温暖的洞穴里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催吐及时的缘故,雪卿在沈行出门后发现自己竟然还可以变成人形,而且变成人形时心里那股烦躁的感觉消下去不少,只是身上还是热得发慌。
真是太难看了,沈行。
原来他这里有一颗泪痣啊,怪不得这么爱哭呢,沈行放下杯子时突然想。
虽然他仍是面无表情、西装革履,但看起来却莫名多了几分狼狈。
在阳光下,少年每一寸肌肤都显得莹莹如玉,眼角红色的小痣像是存了一个漩涡,腮边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漂亮的锁骨仿佛展翅的蝴蝶,他只在腰间盖了垫在飘窗上的毛绒小毯子,修长白皙的腿都露在外面,看起来可怜可爱,叫人忍不住有些……心神大乱。
你是畜生么,竟然对自己弟弟发情,不是亲生胜似亲生,都说长兄如父,哪有当父亲的看儿子裸体起反应的。
他伸手遮住雪卿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回床上吧,别着凉了。”
那上面蜷缩着的并不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而是一个赤裸的少年。
沈行突然觉得很口渴,他举起杯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杯子里已经空了。
“哥哥。”雪卿本就没有睡,听到沈行的声音睁开眼,在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沈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兔子是一种忍耐力很强的动物,当雪卿自己一只小兔子时,这样的难受他还可以忍耐,然而哥哥过来了……
刚刚还可以忍耐的不舒服仿佛一下子变得汹涌起来,什么好感度与演技全都被小兔子抛在脑后,雪卿眨了眨眼,试图透过手指的缝隙去看哥哥的脸,抓着他的衣摆,带着哭太久的鼻音撒娇道:“哥哥,我好不舒服呀,腿也麻了。”
沈行看着窗外的风景,努力让自己的视线离开雪卿一张一合的、像是抹了草莓汁似的嘴,俯身将他抱起来。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雪卿头顶上往日总是晃来晃去的那对兔耳朵已经收回去了。
“哥哥,你声音好怪啊,你也不舒服嘛?”雪卿窝在他怀里,用脸蹭了蹭他的颈窝,关心地问。
“没有,再乱动我松手了。”沈行压低嗓音说着,手上却抱得很稳-
虽然沈家佣人拿着高薪很有工作素养从不谈论主人家的八卦,但那只是明面上,背着管家和几个老人,他们在其实有一个二十几人的八卦群。
毕竟谁能拒绝讨论在打工的间隙,讨论一点豪门八卦呢?
而沈北就悄悄潜伏在这个群里面,五分钟前,他牵着萨摩耶无聊地等红灯时,刚好看到群里又弹出几条消息,说是小少爷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沈行狠狠教训了一顿,哭得特别可怜。
红灯转为绿色,沈北没有继续往前走,距离两公里那家只能堂食的、推荐说外酥里嫩好吃到咩咩噗噗烤羊排似乎变得没有那么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