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微动,重新将伞拉回头顶,挡住绵绵雨丝。
她冲着被吓得瘫软的女孩点点头,向着街道深处走去。高瘦的背影同灯光混杂在一起,交织出一幅沉默的画面。
而那女孩瘫坐在污泥水洼中,如木偶般定定地看着李禛离去。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她才如梦初醒般,嚎啕大哭起来。
哭过一会儿,又将几个硬币从污泥中一一挑拣出来擦干净,脸上露出似哭非笑的表情。
而此时的李禛,刚刚好踏入渡魂街之中。
与其说渡魂街是一条街,不如说是一片区域。比起贫民区的其他街道,渡魂街内部要“繁华”不少,人流量也肉眼可见地大了起来。
走在路上,随时可以见到剃着光头的大汉、满臂膀纹身的女人、叼着烟的小屁孩。也有衣着花哨的男男女女围坐在亮着蓝色灯光的店中,吵吵闹闹地交换着信息。
“别提了,那群畜牲追了姑奶奶一个月,晦气!”
“梁光头好几天没开店了,什么情况?”
“嗨,你还不知道?被西街的丘老狗撵了一条街,挨了十几发枪子,脸都要打烂了。”
“活该,让他宰老子。”
与其他地方浑浑噩噩的贫民相比,渡魂街的人就如同猎鹰一样敏锐。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李禛这张生面孔,压低声音讨论着她。
“那女的谁?没见过。”
“新来的?”
“不是吧,她以为渡魂街想进就能进?”
“老七,你去给她点教训。”
“狗屁!你怎么不去?!”
渡魂街总共就这么大,资源也有限,早就被几方势力瓜分得明明白白,任何一个外来者都会触动他们敏锐的神经。
这里面的人都是亡命之徒,见不得有人从他们嘴里分肉,对新人向来是恶意满满。
只是他们摸爬滚打混了多年,自有一套生存的法则。在不了解李禛的身份和实力之前,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因此众人互相推诿着,嘴里说些不干不净的,却谁都不乐意第一个对李禛动手。
李禛弯了弯嘴唇,无视了这些只敢动嘴上功夫的人。她的目光扫过周围街景,又扫过穿着各异的人群,试图捕捉到关于“诊所”的信息。
然而还未等她找到诊所,便听周围人的议论声猛地一停,如同被从天而降的刀刃截断了一般。
几秒后,议论声又像是烈火浇油一样,“呼”地一声掀起来,几乎要将天空掀翻。
与此同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拦在了李禛的必经之路上。
“是钱霸王!”
“这女的惨喽!上次惹了钱霸王的,不是已经被扔到断桥底下喂鱼了吗?”
“我听人说,那人死得叫一个惨。”
李禛顿住脚步,慢慢收起雨伞。失去了透明伞布的阻拦,霓虹灯光毫无阻碍地投射在她的脸上,给她眼瞳中染上彩色的光。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来人高声笑起来。他的笑声尖锐而急促,像是被扼住脖颈的大鹅,发出濒死前的叫喊,“这是我的地盘。想进来可以,交钱。”
李禛没接话。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高声捧哏道:“多少钱?”
钱霸王扬起鼻孔:“1000万。”
1000万?
听到这个数字,周围人都哄笑起来。对于白牡丹区住的那些豪富来说,1000万元当然不算什么。但若真这么有钱,哪有人会流落到渡魂街?
这就是钱霸王一贯的恶趣味——先提出可以交钱进来,等那些新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再提出一个天价。
他自称最爱看这些人受愚弄后露出的屈辱表情。因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