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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朕阅你?殿试数篇策对,不?蔓不?枝,笔力独杠。第?三道策问,你?提到废丁税,并入田税,详细阐述,见解独到,甚合朕意。你?如何想?到此策?”

果然是为了田地赋税。俞慎思稳了稳心神,皇帝面前再不?可轻易言辞,这是要?掉脑袋的事?。

他顿首清声回道:“禀陛下,臣出身寒微,自幼便见不?少官吏利用丁税盘剥百姓。去岁游历各地,更见此非一州一县之?现状。

本朝户制,满十四不?足六十为丁,满七未满十四为次丁,皆需纳丁税。然每州每县皆有不?足七岁,甚至襁褓婴儿被逼入籍为丁,亦有年过古稀,强行缴纳丁税。更有甚者人已故数年官府不删籍,强行征收……

我朝丁税半入国库半归地方,然有部分地方官征收的丁税并未用于当地兴建,而是中饱私囊。五丁之?户,良田千亩者?与瘦田十亩,需要?交同等?丁税,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故而臣想到取消丁税、户税等税,将其并入田税。以田产多少缴纳,可减轻贫寒百姓税赋之?数,田税可尽归国库。”

皇帝听完后?原本似蹙非蹙的眉头稍稍舒展,面上却不?见多少喜色,依旧沉着双眸。

俞慎思垂首不?敢轻易开口。

沉默几息后?,皇帝又道:“朕听高侍郎言,你?还提出官绅纳粮之?策。”

终是躲不?过去。原该是明日太子将策文呈上,这是来得早一日。

俞慎思恭谨回道:“臣不?敢欺瞒陛下,臣知此策,然此策非臣所提。”

皇帝神?色微变,“何人?”

“高侍郎所提。”

皇帝沉默须臾,手掌不?轻不?重拍在御座上,声?音略带几分冷意。“说来!”

当面欺君,死罪一条。俞慎思心?中发怵,不?断自我暗示,不?能慌,必须搏一次。

拇指暗暗掐了下自己食指,让自己脑袋清醒些。

再次躬身回道:“臣幼年时,听高侍郎谈田地赋税和国库之?事?,高侍郎提到官绅名下土地无需缴纳田税,而他?们土地数额巨大,若是这些土地亦能纳田税便可解朝廷之?忧。臣彼时不?懂赋税之?事?,便提一句官绅纳粮。此四字是臣所言,却是对高侍郎所提之?事?归结,算不?得臣所提,臣不?敢冒认。”

皇帝目光深沉地望着殿中少年,沉稳镇定,言辞不?急不?慌,一字一句不?含糊。

沉默少顷,他?问:“你?觉得官绅纳粮之?策是否可行?”

俞慎思继续保持谨慎小心?态度,回道:“臣不?懂朝政,见识浅薄,不?敢妄议。”

皇帝拍了下御座,俞慎思心?中一紧,不?敢抬头,也不?知皇帝此时什么脸色,是不?是动怒,先俯身认罪。

半晌后?才听到皇帝冷淡一句:“退下!”

俞慎思如蒙大赦,忙谢恩从殿内退出。

踏出大殿门槛,才暗暗舒了口气?。而丹陛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或是疑惑,或是惊讶,或是打量,或是羡慕……

而俞慎思感到的却是一支支利箭,背后?还有一支能穿身而过的强弩。

他?走向自己位置时,余光在人群中扫了眼高明进,他?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还如刚刚一般-

俄顷,皇帝銮驾回宫,传胪大典毕,接着便是张榜、观榜、宣上谕等?一套繁复仪式,接着便是三鼎甲打马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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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流程,三鼎甲从东安门行至盛天府衙署,由盛天府府尹设宴招待。

俞慎思簪花披红坐在高头大马上,面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脑海中却在想?朝阳殿内的事?,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