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瞧见华阳巷里驶出了一辆马车,知晓那是端和县主家的,纷纷避让开来,生恐冲撞了贵人,只那些无知幼童还拿好奇的眼光打量着那骑着白马的青年,懵懂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心中有些好奇爹娘口中常说的凶神恶煞的雷霆真君,瞧上去面容虽然可怕了些,可笑起来是真的好看哩,就像那漫山遍野的桃花呐
保宁寺位于山腰处,此山虽不高,但到山腰处,却仍是需要走些路,京内女眷大多是坐着轿子一直到了半山腰处,才下来走上最后的几枚台阶,以示诚心,可一到山脚,端和县主便下了轿子。
按理说,这个时节来寺庙的人并不多,可偏偏他们却遇上了并不想见的人沈家的长房夫人以及“沈长岳”的堂兄沈长铭。
沈临渊一个翻身下马,瞧着面前几人的神情,心里估摸着对方应该也不想见到他们。只是啊,无巧不成书,天意弄人,倒成了这般尴尬的局面。
沈长铭万万没想到三年后的再见竟是在这样的地方,三年前,他的这位顽劣不堪的堂弟曾扬言要考入甲班,可谁知成绩还未出来,便主动请缨去了边关抗击北狄,青山书院内人人都说,这沈临渊怕暴露了自己的真才实学,这才临阵脱逃,做了缩头乌龟
可没过多久,夫子们张贴出来的那篇惊艳绝伦的策论却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若这策论是院内的旁人写了也就罢了,偏偏那是沈长岳写的,那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纨绔写的
就连早已不问世事,只顾种花垂钓的祖父看了这篇文章都发出了一声叹息。
沈长铭明白这声叹息意味着什么,祖父是在感慨,这样好的子孙却偏偏和他们沈家不亲,偏偏是沈随云的孩子。
沈临渊离开后的第一年是沈长铭最难熬的时间,因为这一年,时常有人拿对方与他做比较,曾经,被吹捧的人一直是他,他虽然觉得不该如此,这事有些对不住沈长岳,却从未出声制止。
可当那个被奚落的人换成了自己,沈长铭才知道这世间最伤人的利器就是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