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的少年双目猩红,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匍匐在地上,双手双脚好像都使不出劲,只耷拉在地上,而牢笼另一侧,少女死死扒着栏杆,捂着嘴哭的双眼通红。
见到沈临渊进来,红肿着双眼的少女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心神,她慌忙拍打着牢笼,哑着嗓子喊道“救命啊快救救我们”
沈临渊瞬间拆毁了牢笼,快步走到越止戈面前,少年此时已然像一个失去理智的怪物,闻到人的香气就躁动不已,可沈临渊的脸色竟是变都未变,伸出手就想将人揽进怀里。
少女急忙出声道“小心啊你不能”
碰他两个字被一双冰冷的双眼冻在了喉口,少女缩了缩脖子,察觉到危险的她决定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沈临渊伸出手将越止戈抱进怀里,双目赤红的少年闻到了香甜的味道,强烈的饥饿感驱使着他想要去品尝一番,可每当他靠近沈临渊的脖子,又会痛苦地皱起眉,咬着唇将头扭向一边,似乎是在潜意识里拒绝自己成为一个饮血为乐的怪物。
然而,自始至终,越止戈的四肢都像是失去力气一样,软啪啪地横在地上。
沈临渊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少年的指尖,只一瞬又缩了回来,几息之后,他才再次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臂。
软绵绵的,筋骨俱断。
一瞬间,整个地牢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下了几度,沈临渊的语气冷得像是冰渣子。
“谁干的”
少女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上,崩溃地嚎啕大哭“都怪我,都怪我是小越道长为了保护我,所以才把自己的四肢都废了。他说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在失去理智后不会伤害我。”
眼睁睁看着别人为了她,废去自己的双手双脚,少女的心里已然充满了愧疚,她恨着自己的贪生怕死。她的精神早已处于崩溃的边缘,沈临渊的问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桃花美酒(二十三)
三年未见, 改变的又岂是沈临渊一人。十七岁时,沈临渊尚能在越风清身上找到一丝属于少年人的稚嫩,就如白雪轻压的那一棵嫩芽,在枝头间轻轻晃动着。可如今在对方身上, 只剩下如清水般饿温润如玉,比先前的越无端少了一丝尖锐, 多了一些沉静。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着,倒把身后的小厮急坏了,也不知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竟让他们家少爷停了下来, 他忙不迭走到越风清身旁,小声催促道“少爷,您可得快些回去了,老爷和夫人可还等着你呢。”
越风清这才像如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他敛下眉眼应了声, 接着驱着马来到沈临渊面前。
众人只见风华绝代的状元郎忽然俯下身子, 凑在对方面前说了句什么,那脸上带疤的青年听完后一下子勾起了唇角, 发出一声轻笑。再然后, 便是状元郎扯住缰绳, 继续往前走了,而那带疤青年却是带着笑,往别处去了。
至于其他围观群众却是有些疑惑地望着那道身影,总觉得眼前这人莫名的有些熟悉, 而部分想起对方究竟是谁的纨绔子弟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等等,这还是当年那个风流韵事满京城的沈长岳吗
久未归京,沈临渊见过越风清之后便回了家。向来泼辣娇蛮的端和县主在见到对方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时,忍不住变了脸色,一瞬间背过了身去。沈临渊瞧见她转身偷偷摸摸擦拭眼角的举动,给他的便宜爹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安慰起妻子,而沈临渊便趁着这个空隙偷溜了出去。
回家一次,他换回了曾在京城时的装扮,一身华服,手上摇着把折扇,若是忽略他脸上那道伤疤,活脱脱一个翩翩佳公子。过路人见了那伤疤,总忍不住唏嘘不已,可他本人却是混不在意,四处张望着,在边城待得久了,见什么都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