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在这时过来瞧一眼,便会发现那上面都是对经义的注释,不仅如此,越风清还在旁边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和辅助理解的实事,显得格外清晰。
甲班的学子一日只上一堂课,多的时间,便留给他们自己去参悟体会,因此越风清的时间还算充裕。
接连写了三天,越风清才堪堪将四书之一整理完。到了午休时分,他却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乔安。
乔安先是和越风清说了不少近日来的趣事,接着才小心翼翼看了眼他的脸色,轻轻问道“师兄近日是和沈师弟吵架了吗”
这句话一出,越风清被砸得险些愣在了原地,他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声音都慢了一拍。
“为何这么说”
乔安咬了咬唇,这才如实说道“师兄还不知道吗这几日,你每每见到沈师弟,都偏头走过,装作看不见呢”
乔安还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事情,这回,越风清是彻底呆愣在了原地,整个人竟有些无措地慌乱起来。
可越是慌乱,他的面上便越是震惊,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因此落在乔安眼里,更是坐实了越风清与沈长岳不合的事实。
“你瞧。”在越风清恰好看不见的一处死角里,封琪撇了撇嘴,冲身旁人说道“你那位好师兄,可是真没把你放在心上呢,亏你还每天眼巴巴地凑过去。”
沈临渊瞧了眼越风清,目光微敛,竟让人觉得有些冰寒。他转过身,只说了一句话。
“走吧。”
“哎你等等我啊。”眼见沈临渊迈步就走,封琪连忙追了上去。
急促的脚步声一下子唤回了越风清的心神,他望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死角,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血色尽失。
乔安还在旁边不住地道着歉“对不起师兄,其实方才沈师弟就站在那儿呢”
后面的话,越风清都听不清了,他只觉得声音发涩,那句“无妨”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午休结束后,越风清回到学堂,却发现自己的课桌上,不知为何竟是被泼上了水。书本全都浸泡在水里,不知泡了多久,书页都已经皱了起来。
傅瑾迎在一旁,打着哈哈道歉“抱歉,抱歉,方才手里提了壶水,一时不查,越师兄大人有大量,便饶了我这回吧。”
明明已经是谷雨时节,马上便要立夏了,越风清却觉得吹过来的风仍是那样刺骨。
旁人只见这位平日里虽高高在上,却也从未发过火的师兄第一次板起了脸。
“道歉。”越风清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刹那间,整个学堂里的人都静了下来,屏着呼吸去瞧眼前发生的一幕,傅瑾迎也是愣在了当场,仿佛从未想过越风清会这样得理不饶人,连个台阶都不肯给他下。
他勉强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师兄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越风清一步不让,只凝起眉眼,又重复说了一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