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来时,廉生已然进食完毕,嘴角仍带着鲜血,邪肆的双眸宛若饿鬼,可白露却露出依恋的神情,小跑着过去抱着他的胳膊,软软地叫了声“廉生哥哥,那人醒了。”
廉生舔尽嘴角的鲜血,苍白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女孩的黑发,最后那双手来到对方细嫩的脖颈间,脸上的笑意不变,他硬生生扭断了女孩的脖子。
“你越界了。”
白露的脖子歪倒在一旁,眼神几乎要哭出来,她慌忙跪在地上,祈求道“哥哥饶了我这回。”
廉生一个眼神都未给她,直接抽身离去,宽大的袍子在白露眼前划过,白露急促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抓到。
正当白露心底的绝望越来越大时,廉生含笑的嗓音由远处传来“自己领罚吧,领完罚再来寻我。”
白露脸上的悲伤在眨眼间换作欣喜,她带着欣喜若狂的神情,将自己的双手双脚废去,手脚断裂的身影在寂静的洞府内格外清晰,清晰得让人毛骨悚然。
美餐一顿的廉生压抑着内心躁动的喜悦,迫不及待就想见到那位刻在血液深处的王。从成为血徒母体的那一刻,冥冥之中的天意就在告诉他王的力量深不可测,王能带领血徒一族获取无上的荣耀。
他幻想过很多次王的样貌,品性,甚至初次相遇的场景。可怎么也没想到,与王的初遇竟然荒诞得像是戏剧,而王本身,更像是个笑话
廉生瞧着那位被锁链捆住手脚的少年,对方眉目清朗,连眼神都透彻得看不见一丝阴霾,就好像是还未落到地上的皑皑白雪,将世间的丑恶都映照得一清二楚。他几乎要笑出声了,谁能想到会给世间带来倾覆之灾的血魔竟然会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剑修
可笑至极可恨至极
看着那张宛若峭壁之花般高高在上的脸,廉生忽然就不那么想把对方真实的身份告诉他了。现在这个时机可不好,他得再等等,等到一个恰当到令人拍手称快的时机,再给抖落出来,这样才不辜负上天安排的一出好戏。
这样想着,廉生脸上的笑容更加妖艳鬼魅,他歪着身子来到越止戈面前,笑道“小道长此刻心情如何呀”
越止戈只闭紧了双眼,不发一语。
廉生嗤笑了一声,接着伸出手在对方破开的左胸处狠狠剜了一下,刹那间,原本堪堪合拢的伤口再度涌出鲜血。廉生知道,这样的伤口哪怕再留下几道,也不会危及血魔的生命。可不会危及生命又如何这钻心的痛楚却是无法躲避的。
他冷笑着,将尖锐的指甲又送进去了几分。
“小道长这是不屑与我谈话了”
越止戈的额上沁出细腻的汗珠,他咬了咬苍白的唇,他嚯的睁开双眼,冰冷的气息泄出,呼吸尽管有些紊乱,声音却是掷地有声,他骂了句“邪魔歪道。”
廉生冷笑着收回手,血色双瞳里弥漫着掩不住的嘲讽“邪魔歪道那你告诉我何为邪魔歪道”
越止戈喘了口气,接着一刻不停地说出了自己的话。
“草菅人命,滥杀无辜。”
“恃强凌弱,泯灭人性。”
“逆天而行,违逆天命。”
听到最后一句,廉生忽然捂着肚子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瞬不瞬盯着越止戈的双眼,像要将今天这个说下此话的小道长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逆天而行,违逆天命”廉生低声笑着道“希望小道长记住今天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