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位帝王很快便被如今的英帝所取代,大夏朝也是今时不同以往,可英帝是个很有野心的男人,他一心想要成就一番不逊于先祖的事业,却也好大喜功。
北狄使臣来访那便大开国门,笑脸相迎,更是极尽奢华地举办了一场晚宴。
沈临渊身为端和县主之子,自然是要参加这样的晚宴。落座后不多时,英帝也携着皇后缓缓走来。
在座的众人立刻起身跪在了地上,恭敬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英帝与皇后施施然落座后,方道“平身。”
等候多时的乐师这才奏起乐来,丝竹之声,婉转异常,映着这月下灯火,自是令人心旷神怡。
可在座诸位,却没有人有心情品味这美妙的音乐,只因为
那些大剌剌坐着的,穿着胡服的北狄人。
英帝瞧着那些坐姿散漫,方才行礼也异常敷衍的北狄人,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可很快,他便又笑了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朗声道“今日,北狄的朋友不远万里而来,朕心甚喜,便先饮上一杯。”
说着,英帝便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在座众人,口中又称着陛下万岁,也将面前的酒给饮了。
这时,那日镜湖边的中年男人慢慢站了起来,行了个礼,嘴角勾起一抹笑,端起酒杯,朗声道“大夏的皇帝陛下果然豪爽,某也敬陛下一杯不过眼前这酒杯却是小了些,某这个莽汉倒是不太习惯”说着,他竟是将手中的杯盏随手掷到了地上。
随着杯盏落地发出的嘭的一声,英帝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淳于达接过拓跋魁递来的酒壶,咬开酒塞,随口吐掉,接着便仰起头,咚咚咚将手里的那坛酒给饮尽了。
末了,他擦了擦嘴,一双鹰眼如炬,意有所指道“那日听传胪大人说,大夏朝地大物博,某今日算见识到了。便是方才某喝的那一坛酒,也比草原上的烈酒更让人回味无穷。”
这番话说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满座皆静,坐在首位的英帝,望着对方眼底,几乎溢于言表的狼子野心,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声,说“淳于皇子过誉了,不知几位来我大夏朝有何贵干”
他几乎是一瞬间便猜到了对方是谁,三十而立的年纪,又是这般猖狂傲慢,正是那位弑兄毒父,手握权柄的北狄二皇子。
这样的人,倒是有些胆量,就带了几个人,竟敢来到大夏的地盘,也不怕有来无回
淳于达迈开步子,走到中央,他随意行了个礼,道“某今日来,自是为了与大夏的皇帝陛下修永世之好。”
说着,他拍了拍手。
登时,拓跋魁也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天子面前露出锐器是大不敬,几个朝中老臣已是脸色一板,呵斥道“大胆陛下面前,尔等竟然如此失礼”
“不过是为了献伟大的大夏皇帝,献上某的心意罢了。”淳于达觑了他们一眼,轻描淡写道。
英帝脸色不善地挥了挥手,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淳于达,沉声道“那朕便看看淳于皇子的心、意。”在说到心意二字时,他刻意加重了福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