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端猛然挣脱沈临渊的怀抱,捡起地上的画卷,望了眼窗外的天,说道“我该走了。”
深深呼了口气,他定定地望向沈临渊,说道“这幅画,我会带到大理寺去,不管是谁下的药,我都会查出来。”
“嗯。”沈临渊应了声,望着眼神里充满坚毅之色的越无端,他小小地勾动了下唇角,接着道“我相信你,小越大人。”
越无端忽然觉得耳尖有些发烫,这个称呼不知为何,比起无端来,更让他觉得亲密异常,仿佛从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用相似的称呼叫过他。
卷起画卷,放在身侧,沈临渊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对方将大氅递给他,道“今夜风寒,早些回家。”
越无端点了点头,披上大氅,眨眼间,便消失在忽然落下的大雪里。
沈临渊望着窗外的大雪,指尖在扶手上轻点了几下。
白雪之下,总是掩藏着诸多丑恶。可他偏偏要化尽所有的冰雪,让一切罪恶无所遁形。
雪拥千山(二十一)
长公主殿下是今上的亲妹, 自启帝登基后便荣宠不断,可如今启帝却像是要揪着公主的错处,将其连根拔起了。
世人都说启帝是这大夏朝最温和良善的一任君主, 可顾雍却一直觉得如今这位皇帝最是无情冷淡,看似不谈国事, 只喜风月, 别看护国将军和苏太尉两人如今权倾朝野, 真正的权柄仍旧握在启帝的手里。
顾雍一直有这样的预感王座上的这位帝王, 始终在等待着一个时机。而长公主构陷科举舞弊一事,就是最好的时机。
长公主供认的证词称因为不希望自己的爱女下嫁给一个乡野小民, 所以自己才昏了头做下了这等错事。
可顾雍有种直觉, 事情并不像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样简单。搁下笔, 他看向此次事件的“受害者”问道“来了京城之后, 你可还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越无端皱眉思索了番,忽然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件事。那对为了女儿的死,试图赖在他身上,最后因为沈岁出现才不了了之的父母当时他便觉得这事不是沈岁做下的,只是后来也一直没发生类似的事情,幕后的人也没被揪出来, 险些给忘了。现下被顾雍这样一提点,越无端顿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 就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背后默默盯着他了吗
越无端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以至于顾雍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他沉声说道“看来是有了。”
越无端点点头, 将那件事娓娓道来。
顾雍听罢,只觉得这件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越无端看似只是一个乡野出身的小子,只不过依靠母亲,一跃而上,成为了侯府的二少爷,称声少爷也算抬举了,毕竟他连姓也未改,沈家的族谱上也没有他的名字。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先是在长公主的马球会上胜了太子,又在本届科举中大放异彩,夺了状元之位,说声天纵英才也不过如此。
这之后,又卷入了被长公主陷害的风波,更甚至,早在他刚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对他下了毒手。
谁会对一个刚入京城,无权无势的乡野小民暗下毒手呢
而且这一系列的布局,牵动权贵的设计,几乎不可能是一位无权无势的人能做下的。
他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长公主府,科举舞弊,静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