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在溪缓缓吃了药,转过头见绿罗还站在木柜前,她起身往角落走,“绿罗,还未找到吗?”
“小姐……”绿罗将正翻找的手收回,尾调发颤:“绿罗记得,那玉佩就在此处才对。”
到了此刻,陈在溪终于发觉,方才的不适源于何处了。
她对这门婚事并无期盼,自接受那玉以后,便搁置在柜中的最底层。
眼下,红木柜门大开着,最底层空荡无一物,上层的衣裙却凌乱,有被翻弄过得痕迹。
“我在好生找找吧。”见这副场面,绿罗落在半空中的手发抖。
“我们不找了绿罗,”陈在溪摇头,又轻声补充:“找不到的绿罗。”
“小姐,”绿罗转过身,也有些不知所措,呐呐道:“为何呢?”
一个人最直接的敌意,蕴藏在柔和底下。
陈在溪现下明白,方才江宁夏是何意思了。
她是知道江宁夏喜欢表哥的,膝盖上的疤痕甚至还未褪去,那些明确的敌意,她也能感受得到。
记得这样的手段的,继母也曾用过。
母亲留下的首饰,赵氏拿得拿,偷得偷,就算是闹到父亲那儿,也不过一句你还小,长大后就还你了。
但在明面上,赵氏又并未有多为难她,还会给她请全景江最好的大夫看病。
这种柔中带刺的手段,时隔几月,再一次重现。
她却不是一个聪明的姑娘,遇到这种事,仍旧哑口无言。
陈在溪缓缓揪住裙子,想将心中的不安挥散些。
“小姐……”
绿罗的声音将她拉回神。
陈在溪扯出抹笑,缓缓松开裙摆:“既是这般,大理寺的人不是正巧在,绿罗在屋子候着,我去问他们找找。”
***
夏日酷热,沿路走过时,有几个丫鬟搬着冰块往东院抬。
清冷的凉气在回廊间散开,消散了些炽热。
陈在溪抬步走在回廊间,低垂眸有些不在状态。
下一瞬,一股外力将她拉扯着,使得她控制不住地往一边倒,随即便听见木门合上的声音。
一抬眼,身姿高挺的男人站在面前,半明半暗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表哥?”陈在溪呼出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紧张。
茶室离正厅只有几步路的距离,随时会有丫鬟进来换水泡茶。若是被人发现她同表哥在一个屋子内,定是会让人多想的。
她下意识退后一步。
宋知礼将她的抗拒收在眼底,平静道:“躲着表哥?”
“没有……”她摇头,情绪低落的模样。
缓了会儿,陈在溪才揉揉眼睛,闷声道:“表哥,我没有找到玉佩。”
倾斜而进的光尽数落在她发间,给乌黑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色光辉,她站在光下,有些懊恼。
陈在溪只是觉得自己有些笨,她叹口气,犹豫着问:“表哥也喜欢宁夏姐姐吗?”
她声音本就沙哑,轻声说这话时,脆弱的有些稚气。
确实也稚气了些。
宋知礼未想过娶妻,但在祖母和母亲长久的灌输下,他原是需要一位大方淑雅的妻子。
总不该像她这般稚气的。
宋知礼没有回答,他俯下身,挺直的脊梁在这一刻折下。
一个很轻的吻,落在她的额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柔软的触感,让陈在溪怔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晨时她让表哥亲他,现在表哥也亲他,所以表哥大概是,不喜欢江宁夏的吧?
正胡乱猜忌着,指尖忽而触碰上一片冰凉,陈在溪垂眸,就见手边多处一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