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越发寂静,只有她哭泣的声音。陈在溪长舒口气,絮叨着说:“对不起表哥,方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开始是,是因为我想研磨,才不小心碰倒了笔……你方才,方才拉开门出去,屋子里很安静,我以为我被丢下来了我,”
我很难过。
她语序颠倒,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到这里时,声音却止住了。
陈在溪不想胡言乱语,便渐渐沉默下来。
只是她还缩在他怀中,紧紧揪着他衣摆,既是不说话,也在悄悄哭。
刚哭了会儿,陈在溪感受到有一股力道正将她拉开,这力量强势到她无法反抗,她迫不得已地松了手。
表哥连抱也不让抱了吗?
她好像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哭了。
心里的那些不舒服被一一剖解,只是一想到这个答案,她的眼泪便更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往外冒。
陈在溪自觉地朝后退一步,红着眼眶不敢抬眼。
就在此时,一只手忽而抚上她的脸颊,用掌心托起她下巴,将她埋着的脸抬高。
陈在溪眨眼,纤长的睫羽颤了下,视线模糊,她看不清面前人的神色,便眯着眼睛。
午后的光透过门廊,映照出她的泪眼朦脓。她杏眸湿润,一双眸子在光下,漂亮极了,
宋知礼却觉得有些刺眼。他用指腹将她的眼泪抹去些,很轻地叹气,“别哭了。”
他罕见地也有些无奈,接着解释:“表哥方才是去净手,没有丢下你。”
“嗯。”陈在溪闷哼了声。
刚刚哭过,此刻眼睛有些痒,她忍不住抬手,用力地揉了揉。
宋知礼将她的手往下扯,冷声道:“别动。”
“很痒。”
她有些委屈地抱怨。
宋知礼没说话,将她揪在手中的手帕抽出。
他没什么表情,有些冷淡,同时又周全细致地替她擦泪。
宋知礼看着她泛红的眼眸,“又哭什么?”
就是这样。
很少有人问她哭什么。
除了绿罗,没有几个人会这般问她。
怪不得这几日想到表哥,心里总有些难过。
原来她是,真的有些喜欢表哥了。
但是这样是不对的。
陈在溪摇着头,闷闷不乐道,“方才让表哥看我写得字,表哥明明看也未看。”
她说话时,湿濡的眼睫一直在颤。
“不会,”宋知礼耐心同她说;“表哥看见了。”
“是吗?”陈在溪嘟囔了句,又上前抱住他。
想明白以后,她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她从未想过,当初那幼稚的想法会脱离成现在这样。
明明当初不是这般设想的。
陈在溪靠在他怀中,平静了一会后,她抬眼,突兀地问他:“表哥,你可以亲我吗?”
她忽然想起,表哥还未亲过她。
等了好一会,才等到表哥的回应,男声沉静,就好像不会有波澜。
“你还小。”
“表哥一点也不喜欢我。”陈在溪知道他会拒绝,所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得: “那我也不喜欢表哥了,也不想习表哥的字。”
陈在溪松开环住他的手,朝门外走去。
空荡的院中,盛满了金灿灿的日光。
表哥未曾抬步追她。
这样也好,表哥只将她当小辈,那她也不要真的喜欢他。
她现在已经长大了,练不好的字,她知道及时止损。
***
那日过后,她再没见过表哥一面。
她明白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主动,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