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没趣。说完要说的话,就出门离去。
登徒子离开不久后,有两个在祭庙前见过的村民敲开晏明灼家门。
村民送来了新鲜的粮食和蔬菜,并告诉晏明灼,以后他们都会定时送来。
村长发话,念在晏明灼丈夫新丧,送别仪式又暂未举行,在衣食住行上村中会多加照顾,只要求晏明灼尽量待在家中,减少出门次数,避免危险,也免得村中人心思动。
在装有食物的菜篮最底部,晏明灼翻出一个布包。布包里是沉甸甸的钱币,较之前丢失的何止翻倍。
钱币旁,放着之前没能送出去的贝壳。
这算什么?求娶不成,就打算当金主养他吗?
晏明灼对登徒子不明含义的行为感到匪夷所思。想不通,干脆就不必多想。
他随手把贝壳拿出来,收拾好家中,静待夜晚降临。
雪之国的白昼很短,夜晚到来得快。在清苦的供神村里,酒馆是唯一的公众娱乐场所。
许多干了一天活的村民,就指望晚上能坐在暖烘烘的壁炉旁,喝点小酒暖暖身子,和人闲聊发泄精神上的空虚。
相较市集,酒馆是更合适浑水摸鱼的交易场所。
有许多猎魔人也会来到酒馆。有些登上酒馆设立的演武台,比拼一番武艺,赢得吹嘘资本;有些开始饱暖思淫-欲,寻找眼神迷离暧昧的交易者。
做皮肉生意的,不止女人,也有男人。
这就是为什么供神村能够接受晏明灼和丈夫的存在。在严酷冰寒的环境下,同性结为伴侣不止为了发泄生理欲-望,也是为了满足分享体温,相互依偎的精神需求。
晏明灼坐在酒馆角落里,谢绝一个走上前来询问他是否需要服务的清秀少年。
“我有丈夫。”晏明灼把丈夫拿出来当做挡箭牌,“我心中只有他。就算他死了。”
清秀少年瞥见晏明灼的黑衣,恍然意识到什么。他听过晏明灼的传闻。
备受冷落的妻子,如今在丈夫死后,坐在他常去的酒馆角落独自怀念亡夫。少年眼中透露出不易察觉的怜悯。
“夫人,我还是第一次。不要钱也可以。”少年被那抹孤寂的银色所打动,努力推销自己,“做些快乐的事情,也许会让悲伤的夜晚更快过去。”
闻言,晏明灼惊讶地看向少年:“你误会了。”
少年圆眼睁大,他犹豫片刻,又道:“我在下面也可以,我身体很干净的,我想把第一次美好的体验,和喜欢的人共度。”
少年的话语里,透露出未经人事的天然与纯朴。晏明灼叹口气,从衣服里摸出一把钱,放在少年掌心:“别干这事了。”
“……”少年低下头。
他抓紧被硬塞进掌心的钱,揉搓着。一阵强烈的羞愧感袭上心头。
“谢谢您的慷慨。”少年忽然扑上去,很轻很轻地虚环住晏明灼的肩膀,他悄声道,“我喜欢您,因为您让我想起我的母亲。”
晏明灼察觉到少年的克制,便没有直接推开他。他微微一笑:“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少年从晏明灼的怀里离开,转身却撞见酒馆老板。他从没见过处事八面玲珑的酒馆老板脸色如此恐怖。
少年呼吸困难,仅仅被斜睨一眼,仿佛要立刻死去。
“请问……”
不远处响起的询问,令酒馆老板收敛神色。
“走运的小鬼,别再让我见到你。”酒馆老板唇瓣不易察觉地蠕动,撂下声音低微的狠厉威胁。
“是、是,很抱歉,我马上离开!”少年终于能动,吓得慌不择路逃走,好像身后有猛兽在追逐。
晏明灼视线越过酒馆老板的肩膀,目送如同小动物般受惊的少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