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与错,只有赢或输。
战场上,白狼的身影依旧活跃。狼族的队伍中,却不见以赛亚的身影。
维拉德猜得不错。以赛亚没有选择倒向狼族。
阿米尔那颗被妒火灼烧的心,总算得到几分宽慰。
他有意追问萨奇关于以赛亚的下落,几次三番交手,没有找到开口机会。
混乱的战场,如同死神之磨。稍有不慎,即使再强大,也可能死在冷不丁放出的暗箭之中。
那场被后世称为“夺月之战”的不朽战争,最后中止于阿米尔和萨奇的经典决战。
按照历史书的记载,因为两位种族的最强者同归于尽,历时三年的战争终于结束。
即便是被认为是胜者的血族,亦是惨胜。
饱受重创的血族与狼族各自龟缩在领地,他们之间分割出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大战之后,开始休养生息,由此和平延续千年。
历史的真相,被掩埋在时光里。
“你变弱了,萨奇。”阿米尔捂住贯穿胸腹的伤口,他口中溢出血沫,却扯出笑,十字剑尖对准倒在地上的白狼。
血液黏在眼皮上,视线模糊。
萨奇没管抵在脖颈的凶器,他半睁开眼,凝视着天上弯弯的明月。
面对这个与他鏖战多年的对手,阿米尔没再说出轻蔑的话。轻蔑对手,何尝不是轻蔑与他缠斗多年的自己。
“临死之前,你总得留下几句遗言。”阿米尔看出萨奇已经放弃求生意志,他便直言道,“告诉我,以赛亚在哪里?”
“杀了我。”萨奇阖上眼。
他一心求死。
阿米尔睁大眼睛。他扑向萨奇,忍住伤口处如同灵魂撕裂般的剧痛,揪起狼人,吼道:“你别得意!我问你,我弟弟以赛亚在哪里?”
萨奇沉默。
阿米尔恨得拿剑在狼人身上戳出十几个血洞。招招避开要害。他固执地逼问萨奇,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
阿米尔的疯狂,令萨奇感到讶异。同时,油然而生的悲哀蔓延全身。
只要他不开口,阿米尔尚且还能自我欺骗。就算是谎言,也能凭借未知的希望活下去。
他不能。
他亲眼见证,以赛亚为了自由,自裁在他的面前。
——从那一天开始,名为萨奇的白狼就疯了。
活下来的,是具被责任所束缚的行尸走肉。他一直在期望着,得到解脱的时刻。
“是我,让以赛亚失望了。”萨奇说,“我杀了他。阿米尔,这就是真相。”
阿米尔用力一拳砸在萨奇脸上。
“你怎么敢——萨奇!是你引诱了以赛亚!”阿米尔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哀嚎。
他唇角溢出的血液越来越多,下手的力度却越来越狠!
维拉德姗姗来迟,他惊恐从后阻止已然魔怔的阿米尔。
萨奇被砸得狼狈不堪,他没有阻止阿米尔的暴行。也许在以赛亚离开的每一天,他都期待着以赛亚能够亲手这么惩罚他,活生生地表达愤怒。
趁阿米尔被维拉德拦腰抱住的机会,萨奇忍住胸骨断裂、肋骨破碎的剧痛,拿起掉落在地的十字剑。
银十字剑,是只有胆大妄为的血族,才敢使用的血脉武器。
因为对血族而言,正向的十字剑,是对敌人无坚不摧的杀敌利器;逆向的十字剑,却是天敌。
以赛亚注视高空明月的那一晚,正是用他随身携带的十字剑,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那一幕幕的慢放画面,彻夜回荡在萨奇的梦境里。锥心刺骨。
如果,他能更强,强到足以撕破以赛亚设下的阻拦结界……
如果,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