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花灼对这些和善的相貌都有些忍不住恐惧了。
眼前梁南音看上去比花灼见过的,年纪更小,但细眉弯目,哪怕年纪小,也显温柔平和。
她正在跟旁边脸上一团虚雾的少女说话。
“五姐,我好担心啊,”梁南音蹙着眉,“静静这次怕是真不行了,杨姨娘也不管她,医师都喊不过来,这可怎么办啊?”
“别怕,”
那脸上一片虚雾的少女,模糊不清的说。
“我……法……去……没事……”
花灼微攥住手。
五姐。
看来,这是真正的梁善渊了。
是因为在现实,真正的梁善渊已经死了,所以她听不到梁善渊说的话,也看不清梁善渊的脸吗?
梁南音依旧松不下眉心,“五姐,若我不在,你记得看好杨姨娘,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杨姨娘总是给静静吃猴脑,静静最怕那个,本身身子就不好,还整日担惊受怕……”
梁南音的声音越来越小,画面逐渐虚无。
花灼眼前一晃,只觉头晕,再眨了下眼,她才刚出怀光阁。
回过头,阴黑一片里,挂在门口的是白色灯笼。
秋风照旧,树影森森,花灼刚松出一口气,便见对面月亮门走过来一道白衣身影,她下意识后退,但见人走近,心中大定。
“哥哥!”
花灼对许如意毫无感情,书中许如意也一直是个只知道驱鬼的直男大哥,花灼碍于原身的缘故,才整日对许如意如此亲近。
可如今。
她看到许如意。
好像看到自己的亲哥。
“哥哥!”
她又喊了一声,感激涕零一把挽住许如意的胳膊。
只觉碰触上的衣衫一片冰凉,还有些微的潮湿。
花灼微愣,抬头,许如意面上没什么表情,“怎么了?”
“没……没事。”
花灼心想,可能是许如意一路走来,秋风拂过衣衫的缘故,“哥哥,你去看戏了吗?”
“嗯。”
“好看吗?”
“嗯。”
许如意一向不大爱说话,花灼没当回事,但见两人走的路越来越偏,光影逐渐远离,便是素白灯笼都快瞧不见了。
“哥哥,咱们往林子去是做什么啊?”花灼不明所以。
许如意转头看向她,对她弯唇,黑暗里,一张文气的俊面极为惨白,好似被水浸泡过一般,
“有事,放心,哥哥在呢,哥哥保护你。”
花灼觉不对劲,尤其,她听到林中传来潺潺流水声,刚要后退,许如意冰凉濡湿的手牵住了她,捏着她的手骨往前带。
也是这时,从对面传出道由远而近的规律脚步声。
步子都像是拿尺子比对量过。
“花灼姑娘。”
树影暗淡,这声若金玉相撞,说不清,道不明。
来人一身麻布素衣,提着盏白色灯笼,墨发未束,鬼灵一般站在夜晚树荫下。
灯笼将她耳垂上两粒白玉耳坠落上柔和的光。
若忽略她漆黑眼殷红唇,与惨白如纸的肤,想来她站在原地,便若面容琼秀的小观音。
“你要跟他进去吗?”
花灼早吓出满身冷汗,刚要说话,身侧肤色惨白的许如意竟点头,“对。”
梁善渊一双漆黑若深潭的美目望着花灼。
“你要跟他进去啊?”梁善渊声音是天生的温和,问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性,“他是鬼来着。”
——你难道就不是吗?!
可怜花灼,生性温和柔软,长这么大唯一一个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