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到了他眼底的眼色,那是一种压抑已久的释放,亦是一种隐忍到了极致的疯狂。
她赶忙闭上眼睛,可她眼中的惊痛还是刺痛了他。
他松开了她,像是丢下什么避之不及的东西,连目光都有些闪避。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
他看向她,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眼底有她不懂的意味。
“就那么不愿么?”他问。
菱歌道:“不是……”
不是什么呢?她却没说出口。
半晌,她沙哑着嗓子道:“这世上,原也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和陌生男人不清不白的……”
“我是陌生男人?”他苦笑,像是阵阵飘絮,没有底,也没有心。
水已有些冰凉,她的背抵靠在浴盆上,只觉周身都是冷的。冷得彻骨。
“陆庭之……”她终于开口,“我曾经很喜欢杨惇,也许现在也是。可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只想做我想做的事。”
陆庭之伸出手来,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脸颊,又一路滑下来,落到她颈侧。
他停了下来,可那份灼烫却顺着她的肌肤一路滑了下来,流淌下去。
菱歌微微有些发颤。
她到底,还是怕他的。
他看出了她的恐惧,道:“你也怕他吗?”
谁?杨惇?
菱歌没说话,可她眼底的温软却让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倏地松开了她,站起身来,用寂冷到深处的声音对她说:“我不是圣人,自然也做不到成全你。”
“我不会放手。”他掷地有声。
菱歌不懂他的意思,他们之间不过露水情缘,又何必认真?
“不过露水情缘,表兄还想禁锢我一辈子?”
“露水情缘?”他冷笑。
“等你娶了亲……”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一件衣裳从天而降,遮天蔽日地落下来,拢在她身上。
她赶忙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他已离开了。
“疯子……”
菱歌低声道。
*
翌日一早,侍奉了霍初宁起身,菱歌便出了永宁殿,朝着乾清宫走去。
高潜早已等在了乾清宫外,见她来了,赶忙迎了上来,道:“身子可还好?”
菱歌道:“不要紧的。”
高潜见她气色尚好,才略略安下心来,道:“该请太医再来诊诊,把哮症治了根才好。”
菱歌轻笑一声,道:“又说胡话了,我没听过谁的哮症能彻底好的。”
高潜道:“虽说哮症难治,可宫中太医医术高明,能治好也未可知。你若觉得不便,我想法子让他们偷偷来替你诊脉也行。”
菱歌道:“你这个位置本就在众人眼里,岂有‘悄悄’的地方?你放心,我这是老毛病了,只要小心打对着,绝不会有问题的。”
高潜见劝不动她,也就只得随她去了,道:“陛下今日心情不太好,当心些。”
菱歌点点头,道:“我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