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的嫌恶,不敢碰触,若是不小心触到,便会浑身冰冷,脸色发白,心跳失序。”
傅绫“啊”了一声,想到那日师父为她诊脉一事,小心翼翼道:“所以师父那日的手才如此生凉?”
梅霁目露歉意,“抱歉,这并非我本意,只是我控制不得……”
傅绫连连摆手儿,“师父不必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想来是珠夫人之前太过无礼,才使得师父落下这等怪病。师父博览群书,可曾见过此类病症?可有什么破解疗愈之法?”
梅霁道:“在那之后,我翻遍医书,却只看到寥寥几条有关此病的记录,药石无医,只得试着慢慢接触,继而习惯,唤作‘脱敏’,或许有朝一日能恢复如常。”
傅绫杏眸圆睁,“所以,师父是要拿我当试炼的对象?”
梅霁颔首,“观中就你一个女弟子,若你觉得不妥,那我就再另寻他法,只是……”他微微苦笑,“这怪病还有个别的坏处,常常夜里心悸难安、汗如雨下,我怕耽搁久了,愈演愈烈,以后恐怕无力打理道观……”
“啊……”傅绫檀口微张,“师父!那还等什么呀!咱们快开始罢!”
梅霁目光一错不错地凝着她,低声问:“成素,男女授受不亲,你可会介意?”
傅绫一双杏眼清凌凌的,如猫儿般灵动,她眨了眨眼,“我只是想帮师父治病而已。”
“那好。”梅霁伸出右手放在小桌上,掌心朝上,“你试着用手指一点点触碰我。”
傅绫怔了一下,依言照做。
她身量娇小,手掌也十分纤小可爱,自幼被人娇养着长大,掌心肉乎乎的,手指莹白细嫩,指甲修剪整齐,粉白如贝。
而师父的手则全然不同,他手掌很大,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干净利落的好看。
傅绫盯着他的手微微出神,在注意到师父的目光时,她方试探地伸出纤指,指尖落在了宽大掌心。
温软的指尖落在他手掌时,梅霁眼眸倏地一凝。
傅绫小心翼翼问:“师父,您感觉如何?”
梅霁眉头微蹙,烛光之下,眼尾的朱砂痣越发艳冶。
“你再多触碰些。”
“哦。”
傅绫乖巧照做,指腹轻贴在他掌心缓缓撩动,如稚羽般拂过清晰的掌纹。
四周幽谧,月光透窗而入,隐约传来几声虫鸣。
“师父,您现在感觉怎样?”
“有点不适。”
梅霁眼睫颤了颤,呼吸微促,似乎说话都变得有几分困难。
傅绫见状,正欲缩回手,却被他抬手按住,“不碍事,你继续摸摸。”
“……”
这话听着有些怪。
傅绫没来由的耳根发热,师命难违,只得继续触碰。
直到她的右手完全落于师父掌心,只要他轻轻收拢手指,便可将她完全包覆,她愣了一下,赶忙抬眼去看师父的神情
灯光下,梅霁俊美的脸微微发白,耳根却泛着薄红,薄唇紧抿着,似是在强忍着痛楚。
“师父……”傅绫的声音轻颤,想缩回手。
梅霁却忽地碰了下她的手,低声问:“我可以握住么?”
“嗯?嗯……”
师父修长的手指缓缓合拢,将她的手包住。
两人的手都很白,却不一样。
一个莹白细腻,柔软无骨,一个泛着些许苍白,手背上隐隐透出青筋。
梅霁握着她的手静默不语,脸色也一阵红一阵白,几多变换,甚至鬓边额上还生出点点细汗,浸湿乌发,越发显得唇红齿白,有如妖孽。
傅绫看得好奇得心里直发痒师父这病倒也真是有趣儿,瞧着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