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平日在外人面前瞧着温润,可如果当真生了怒,十分不近人情。
满宵何曾听过这样狠的话,当即哭着跑了过来。
虞秋烟回了房间内。
良久,她伸手楼了搂趴在软塌上哭的满宵,喂了她几口茶水。
最后,满宵一边哭,一边抱着她断断续续地抱怨:“我昨天送给……送的东西,他也不喜欢,还说,还说我不务正业,呜呜呜……他今天……今天……呜呜呜,他天天说我……”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不成调。
看来,已经委屈了好一阵子。
虞秋烟叹了口气,抱着满宵道:“满宵送的,姐姐都很喜欢,满宵很会选礼物……”
哄了好久总算将人哄睡了过去。
虞秋烟看了一会在床上安睡着,哭得眼圈红红的女孩,替她掖了掖被角。
最后还是起身着人又打听了一番。
至此,才知道虞衡生气的原因。无他,只是宋成毓近日精神稍好,虞衡今日去了一趟宋家,在宋成毓那受了气。
观棋亭中摆了一处火盆,虞衡手里拿着一沓黄纸往里头扔着,神情萧索。
身后的随从劝了一句,虞衡充耳不闻。
自虞衡从宋府回来便一直这样。
随从回想着在宋府时的情形,也不再劝了。
当时,宋成毓指着来探望的虞衡,讽刺道:“老师,明轩真是佩服,您如今竟还能说出是为我好这样的话。您可看到我如今的模样了?您何必再伪装出一副为我好的模样。这都是你的好女儿、你的好女婿害得,也是老师你害得!”
“虞秋烟!真是没辜负老师一番教导,成了亲王妃,攀上了皇室。而世人却还对老师诸多怜悯,就连明轩都差点信以为真,明轩真是佩服老师的好手段!”
“您自诩清高不也是沽名钓誉之徒,您凭此赢了天下美名,世人说你刚直不阿,一诺千金,何等风光呵……呵呵呵,您说是为我打算,但老师您不过是因为后继无人,才对明轩寄予厚望罢。老师可知道因为你的缘故,我被人说过多少句倒插门?”
最后,宋成毓脸色愈发狰狞,挥开了床边的药碗,指了门外的方向状若疯癫。
“滚!滚!都给我滚——”
虞衡被宋成毓气得肝火大动,连骂“逆徒”。
随从看了眼远处,在虞衡身后出声:“老爷,大小姐来了。”
雨停之后,空中带着微凉的寒意。
火盆中的火没有了燃料,缓缓熄灭。
“去书房罢。”虞衡收拾了一番满地的狼藉,带着虞秋烟往回走。
“父亲,是在祭奠宋参军吗?”虞秋烟问。
虞衡没有作答。
她继续道:“父亲对宋成毓已经做尽了一切,可比亲生子女还要用心。”
虞衡回头看了她一眼,面色苍白。
书房中,虞衡坐到了圈椅上,随手为虞秋烟也倒了一碗茶。
“你来可是因为……满宵?”
虞秋烟点点头:“有些事想同父亲说。”
她确实是因为满宵才过来,但不全是。
这不是虞秋烟和虞衡第一次谈话,但虞秋烟还是第一次,如今日般轻松,身处事外,讲这些事情。
她对虞衡讲出宋成毓在春狩时举箭之事,嗓音不疾不徐。
“当——”一声。
虞衡手边的一碗热茶被失手打翻,茶碗在乌木桌案上咕噜转了半圈,将坠欲坠。
“你,你说的可是……”
——可是千真方确。
但话到嘴边,虞衡忽然问不出口了。
他的女儿经历了那样的事,过了这么久才对他这个做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