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早就得了示意。
章启点头:“本王早已画舫做了安排,方才你出手既已暴露身份,下次若想抓人只会更难。不如直接告诉他船上有人盯着他,只要他惊慌之下露出马脚,必然逃不掉。不然你以为为何这几日画舫总要游到湖中央去。”
不过寥寥几句,姜一跬便明白过来。
今日之举全然是因为他们得了消息——洪义的手下近几日要在玉楼做交易。
他们依据所抓凶犯的描述,乔装打扮,伪装成新的接头人,可好几天了,匪徒就是不露面。
要想抓人本很简单,但问题便出在这船上人数众多,贸然出手极易伤到普通百姓。匪徒选玉楼只怕就是因为这一点,而若为了抓人让玉楼闭门谢客也会打草惊蛇。
所以他们才大费周章地乔装打扮。
可今日姜一跬对虞秋烟出手早早暴露了自己,他本以为这一番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却没想到肃王将计就计,直接告诉了那匪徒船上有人盯着他。
“不知道王爷用了什么法子才叫他们自乱阵脚成这样?若是他们沉得住气,不暴露身份呢。”姜一跬想来想去还是没想通此处。
正此时,楼下丫鬟进来回话,将虞秋烟的话复述完,继续道:“那几名小乞儿领了银钱,不知王爷可另有交代?”
章启摆手,待丫鬟走后方才回姜一跬方才的问题。
“没做什么,不过是告诉他们,本王在船上。若是被本王抓住兴许生不如死。”
姜一跬:“……”
合着名声臭你还挺自豪。姜一跬不由腹诽。
说起来,那匪徒也不是全然没计划,先是在船上造乱子,引得民众惊慌,再趁机引开朝廷官员的视线,只待画舫靠岸混着人流逃走……
只是那匪徒得了真真假假的消息确实慌了神,又因为梁大小姐横空而出与一身奇装异服的梁元朗互相打斗,竟误以为梁大小姐是朝廷中人。
姜一跬想通其中缘由,连连感慨肃王英明。
至于肃王恐吓民众的差事,姜一跬思来想去,觉得当时那般乱象,由肃王出面再好不过,肃王么,号称修罗,便是行事张狂些也压不着那一身恶名。
他躬身行了官礼:“今日之事,多谢殿下精心安排,下官铭感五内,日后若王爷……”
“不必。”章启抬了手。
其实这还是姜一跬生平第一次出自真心的对除了圣上以外的人言谢,他是天子近卫,更是圣人在外的左膀右臂,对京城诸家的纠葛了如指掌,便是世家也大都对他毕恭毕敬。
可他的谢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毫不领情,章启随手拿起姜一跬放在桌面上的折扇,拾起来把玩了片刻,无情打断道:“姜大人既有这个脑子,还是少管不相干之事。虽说锦衣卫有稽查之责,但整日只盯着东家的孙女,西家后宅女子的婚事,未免见识短了些。”
这话无端含着几分怒火与烦躁。
姜一跬听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回过神来已经将话说出了口:“殿下莫非在边疆呆久了不分妍媸,还是说殿下和相国寺的大师一样立地成佛了?认为美人不过骷髅脓血……”
章启静静看着,双手一拉,折扇顺着划痕彻底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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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梁元朗与梁元星回到府上,元星便问:“听阿烟说你是和肃王一同去办案的,那另一个人是谁,他一直没摘幂篱,不过身手不错,方才受人围攻,他替我挡了不少。”
梁元朗沉思,还是道:“是当朝指挥使姜大人。”
“难怪呢。哥,你还与指挥使有交情?”元星随即兴奋道,“你和他切磋过吗?”
见她跃跃欲试,梁元朗曲起指头敲了敲元星的头:“祖父寿宴在即,你可安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