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回来时,我差点就和廖志远在一起了。是他和十三爷联手拆散了我们。他亲自下场,在赌场设下埋伏,试图烧死志远。失败后,还让十三爷替他出头,派人去我家里抓人,逼得我去十三爷府上低头。桩桩件件,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洞若观火。”
温肆嘴唇颤抖,握在鱼竿上的手攥得指关节发白。
雷喧听的目瞪口呆。
秋童瞪了他一眼,阻断了他开口发问的意图。
“那你……”温肆粗气不匀,咬牙道:“那你明知道余清是弘曕的后裔,为什么还要收养他?”
秋童轻一挑眉:“必要时扶持他复辟满清。”
温肆僵硬的嘴角抽了抽。
“开个玩笑。”秋童笑了,“我花了大半生缩短了大清王朝八十年寿命,怎么可能去复辟它?把余清放在身边,就是为了提醒自己,那个不把我当人的封建王朝它死透了。雍正老来得子的后裔沦落成了一只随时可弃的流浪狗。想想就痛快。”
温肆满眼不置信,摇头道:“你恨他,才故意这样说。”
“他又不在这儿,我故意说给谁听?”秋童拨了拨头发,轻飘飘道:“再说,他出轨的时候都五十多了,那一身老人味,熏得我只想逃。有人接盘,我都偷着乐。”
温肆表情一片空白,不自觉松了手,鱼竿顺着钓鱼台嗖嗖滑进海里。
他站起来,一转身踢翻了放鱼的小桶——那里面一条鱼没有。
“等等。”秋童转身喊住他,对着他的背影反问:“你怎么知道廖志远陪我流亡海外好几年?”
好一会儿过去,温肆才用干涩的嗓音回道:“猜的。”
“那你猜错了。在我们出发前,小四,哦,不是你,是弘历,他为了让我更憎恨他阿玛,向军机大臣揭发了季广羽的身份,强力主张对其实施腰斩酷刑,还伪造了一张特赦令,把我从大理寺接走,亲自带我去观刑。”
温肆缓缓转过身,质疑道:“你确定那个人真的廖志远吗?他可是极擅长伪装的,要不也不可能那么难抓。”
秋童目光沉沉,冷声道:“当时我很确定。不过我至今都想不通弘历为什么这样待我。我都决定要走了,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温肆欲言又止。
等了他一会儿,看他把话彻底咽了回去,秋童摆摆手道:“算了,不想了。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可能都有劣根,我认识的这几个,没一个对得起我。你先回吧。我和雷喧再吹吹海风。”
温肆委顿孤独的背影蹒跚消失。
雷喧摇摇头道:“真奇怪,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几步走得像八十岁老头。”
秋童没搭话,重新将头发盘起来。
雷喧在刚才温肆坐过的地方坐下来,先感慨了一句:“可惜了一根好鱼竿。”接着好奇地问:“老板,你刚才用的什么战术,怎么说了几句雍正爷的坏话,就把小肆打击成这样了?”
秋童哼道:“我忽然发现,他好像过度沉迷于我的日记,得了妄想症,把自己当成了小四或老四,因而才对我产生了异样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