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和他打嘴仗,直接问:“弘时,你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笃定自己能当太子?”
他表情一凛,眼神瑟缩了一下,接着换了副口吻,强行缓和道:“先生,你生我气了吗?我知道你会生气的。可这些话我闷在心里很久了。皇阿玛拿你高高在上,谁也不敢说你半个不字,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也会犯错的。阿玛犯了错,尚有十三叔、军机大臣和言官指正,你要是犯了错,却无人敢说。说过的,要么被贬官,要么被革职,长此以往,你不觉得可怕吗?我是皇长子,有责任扶正祛邪。就算受过挨罚,也不能退缩。可我没有坏心,否则就不会和先生说这些。在我心里,先生就算犯了错,也还是亲人,比八叔九叔十四叔,甚至比我亲额娘还亲。”
最后这句话,就像一张透明的遮羞布。
说了这么多,其实核心只有一条:忌惮我对皇上的影响力,想用皇长子身份压制我。
诚然,尽管我手里的权力不算多,但在外人眼里,皇上对我‘言听计从’,几乎无有不依。
这才雍正四年,就有人给我扣了一道‘大清二圣’的帽子,映射唐高宗、武则天共治。
事实上,我从未越俎代庖。
只有一次,看皇上加班到凌晨亲自回复那些无聊的请安折,我主动请缨道:“这些没有什么内容的折子我来帮你批吧。”
皇上拒绝了,他说:“越是这些请安折,越要朕亲自回复。自朕登基,广开言路,四品以上官员都有密折权,别看大多折子里都是废话,有来有往言路才算畅通。要是朕不回,他们就不会觉得被盯着,心里那跟弦就绷不紧,真遇到事儿也想不起来汇报。”
之所以有这种误解,是因为我和皇上政见相同,而他为了让我改革顺利,对反对者采用了简单粗暴的打压方式。(其实他推行自己的新政也是这般强势,对试点‘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田文镜和试点‘火耗归公’的李卫,都宠爱有加,不遗余力帮给人家清除障碍)。
弘时看不透事情的本质,人云亦云,蠢则蠢矣,却也给我敲响一道警钟:继位者恐怕容不下我这个‘二圣’。
因为他觉得自己掌控不了我。
将来,其他大臣,哪怕是十三爷这样的铁帽子王,只要不造反,都得向他臣服。
而我就不一定了。我可以凭‘庶母’身份,挑战他的权威。甚至有可能凭皇上的遗招,动摇他的皇位。
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忍受不了的。
以我对弘历的了解,他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