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马上就凯旋而归了,他出征前, 您亲口承诺要把大位传给他,您可不能……”
“八爷!”我将他打断,微笑道:“皇上能听到您的谵语。请不要用自己的错觉指责他。他原谅过您多次,也请您真正体谅自己的父亲一次吧。”
他脸色一白,下意识抬眼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没再说下去。
艳阳高照,风也不凉。
坐在廊下等待的时候,我有点打盹儿,恍惚间觉得,这是极其寻常的一天。
“宣诸阿哥觐见。”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李九一才再次宣召。
隆科多下令御前侍卫放行,九爷冲在最前面,八爷反倒落在了最后面。
马齐和张廷玉次第跟上去,我也悄然尾随。
二十几个阿哥将这间不大的寝宫跪得满满当当,我们三个只能站在门口。
半垂的帷幔遮住了康熙的身体,我只能从那只被二十四阿哥抱住的手判断,他是坐着的。
“皇阿玛,您怎么了?您起来陪胤祕玩好不好?”二十四阿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康熙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似乎叫了谁一声,不过就连跪在最前面的九爷都没听清。
“都噤声!听皇阿玛说话!”他立即直起身子回首厉喝一声。
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二十四极力压抑的抽气声。
便是如此,九爷仍嫌他吵,一把将他扯开往后一扔,自己挤过去,急切地问:“皇阿玛,您说什么?”
康熙声音微弱却不失威严:“胤祕的脸,谁打的?”
九爷肩膀一缩,一时语塞。
二十三阿哥趁机喊道:“皇阿玛,是十哥打的,他也打我了!”
十爷一把捂住他的嘴,蛮横地嚷嚷道:“皇阿玛,都这时候了,您还操这闲心做什么?几个巴掌又打不坏他。当务之急,您得赶紧下诏把十四弟叫回来,要不天下就乱了!”
康熙气得手直哆嗦。
诚亲王喝道:“胤俄,休得无礼!气坏了皇阿玛,这永世骂名你担当的起吗?”
十三爷则道:“十哥,你这是要逼宫啊?要是皇阿玛不答应,是不是也得挨你巴掌?”
这话犹如啐了毒的利刃,犀利又歹毒。
要不是亲耳听到,我绝对想不到,会是纯孝柔善的十三爷说出的。
可见只要名分未定,谁都不敢放松,临近终点,所有人都绷到了极限。
“老十三!”跪在床尾的四爷头都没回,低喝道:“两个幼弟惊慌失措,你别火上浇油了。老十只是情急说错了话,咱们兄弟中绝没有那不忠不孝的人!”
十三爷怔了几秒,随后才幽幽道:“四哥菩萨心肠,从来眼里只有好人。”
九爷冷笑道:“到这时还做戏,真是天下第一伪君子!”
“都闭嘴!”冷不丁一声呵斥,康熙猛地坐直了。
马齐和张廷玉本能地往前迈了半步,手也跟着抬起来,似乎想去扶。
不过还是近在咫尺的四爷反应更快。
面色蜡黄的康熙把手搭在他小臂上,眼含热泪扫视众人,颤声道:“自二阿哥身染狂疾被废,储君之位便引来无数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