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一直滞留澳门。直到一年后,埃文的信流转到我手里,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派人去澳门接他,没想到他居然还在。
他对中华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对水墨画痴迷,于是欣然应邀来到北京。
到北京后,他在大清医专交流学习了一年,不仅拜了书画老师,还在针灸上投入了巨大的热情。
可我的学生却不肯把他的本事学到手。只因为在传统观念里,接生是晦气低贱的,是接生婆子干的活儿。
我一时扭转不了这种观念,再加上绝大多数家庭不接受男人接生,于是萌生了办女校的想法。
这几年我的主要经历都放在了教育上,扩增了大清医专招生规模、为俄罗斯留学生和欧洲留学生筹办了对外交流大学,在北京、济南、江宁、杭州、西安、福州等全国主要城市开设多家教会普济识字班,办学经验丰富。
可由于钱伯伦是男人,绝大多数人认为他邪恶下流,不能接受他为人师表,女校便没开起来。
年初,佳舒格格为陈淼生育第三个孩子后没几天得了产褥热去世,年仅二十二岁。
一直关在宗人府里的九爷因此被放回家为他最疼爱的小女儿治丧。
我也去参加了葬礼。
那个在宜妃宫里摸我的头发、在居生家门口得意炫耀的小格格,似乎还未走远,可无论她的亲人、爱人如何呼唤,她都不会再有任何反应了。
她原本有七个姐妹,四个没活过五岁,两个死于生孩子,现在只剩两个。
别的皇亲国戚也差不多。四爷自己生了四个女儿,一个都没活过十八岁。
更遑论民间。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死于难产、产后护理不当,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死于婴幼儿时期的不当抚育。
可当下,竟没有一个学校,把这方面的先进学识总结、辩证、传授!
我下定决心要弥补这片空白。
后来我采纳了多方建议,先办了这个妇产医院,从慈善院帮扶的穷困家庭里,招纳了几个伶俐的姑娘做护士和学徒,希望能依托大清医专雄厚的医疗资源,降低难产死亡率,提高新生儿存活率,打开医院口碑,再把专业学校办起来。
目前医院的顶梁柱有三个,一个是钱伯伦,另一个是从前雍王府专用的稳婆,再有就是女医戒芳。
戒芳早已从大清医专的旁听生转成了正式学生,这五年来统筹学习了中、西医,擅长调理,精通药理,天资斐然,目前主攻产后母婴护理。
前两人擅长接生。在实操上,他们都很强,但在理论方面,钱伯伦更胜一筹,而且钱伯伦还做过剖腹手术(不过术后产妇只存活了一个月就死于感染,孩子一直健康存活),所以遇到极其凶险,又不得不保孩子的情况,我更信赖他。
安德烈并不像寻常人那样在乎他的性别。
“喝这个!”他递给钱伯伦一个铁盒子,单手托着他的小姑娘,诚恳道:“谢了,伙计!”
钱伯伦微微一摇头,刚要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