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才说了一句,马齐就提醒道:“皇上,秋童现任通政司五品,按说该因功拔擢,可是理藩院只有七品以下的职务,才能由汉人充任。”
“你说的对,那就让她入旗吧。”
马齐错愕了一瞬,旋即又问:“请问皇上,入哪个旗?”
皇上看了看神色各异的诸王贝勒,思忖半晌道:“镶白旗,就放在雍亲王麾下佐领。”
啊?我心一紧,这不是要赐婚的前奏吧?
“皇阿玛,儿臣以为不妥!”十四贝勒忽然站起来,躬身抱拳,虽然礼数到位,口气却很冲:“自咱大清入关以来就没有这个先例!”
康熙好整以暇地问:“没有这个先例,你镶蓝旗内的汉人从何而来?太宗皇帝建汉军八旗,朕就不能给有功之臣开个入籍的先例?”
十四可能是下意识站起来阻止,根本没想到理由,随便扯了一句,一下子就被堵住了,但他不肯放弃,梗着脖子犟嘴:“镶蓝旗是有不少汉人,却都是入关前就入旗的功勋之后。皇阿玛要是为功臣开先例,那于成龙、李光地这几位老先生是不是也有资格入籍?若不给这个体面,他们岂不寒心?”
皇上淡淡道:“既然是先例,就是让后来人有据可依。只要汉官精忠报国、立下彪炳史册的功绩,就可以获得入籍的殊荣。”
十四依然不服输,倔强道:“那儿臣奏请皇阿玛把她放在儿臣麾下。”
三爷的眼神在他和四爷身上转来转去,表情精彩纷呈。
四爷面无表情,不对,偷偷翻白眼。
其他官员憋着笑,挑眉撇嘴相互对视。
只有张廷玉眼观鼻,鼻观心,像尊泥塑似的。
“哦?”康熙眼里也有几分藏不住的笑意,抄起御案上的笔筒把玩着,“你说说为什么?”
十四大声道:“儿臣麾下精兵强将多,军师智囊少,秋童若能来,恰好弥补劣势。”
皇上呵呵一笑,“朕从不把秋童当弱质女流,但也舍不得让她上战场。你想要军师智囊,自己培养去,休要来抢现成的!”
十四像个任性的孩子,仰头问道:“皇阿玛疼她,为什么不把她放在您麾下的正白旗?那样岂不是更体面?”
“老十四!”四爷忽然低喝了一声,“我们做臣子的,只有服从,无权质疑和干涉皇上的决策!”
十四冷哼道:“尽忠直之道焉,则必矫上拂下。我有谏言直说,才是忠君之道。”
“好啊,今天朕就让你这个忠臣明白一回。”
对于两个儿子的争执,康熙并未着恼,再次站起来,踱到十四身边,背着手悠悠道:“人才是兴国之本,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让她能发挥最大潜能,既是为君者的本分,也是对人才负责。秋童初入大清,就在雍亲王手下办差,巡视一趟进步飞快,她有多大的能耐,雍亲王最清楚。出使俄罗斯之前,她也曾亲口告诉朕,进退取舍全赖雍亲王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