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马虎。
喜婆把我送到‘闺阁’后,又跟进来两个豆蔻少女,她们给我戴上凤冠霞披,朝我身上系上裙铃、裤铃,往我手里塞上辐条、瓷瓶、铜镜(说是象征镇邪气,带来福气),最后还想给我盖上盖头——被我言辞拒绝了。
因为没当真,所以没计较,但名义上,还是我娶赘婿,真要盖,也该盖在廖志远头上!
两个小丫头信以为真,忙询问喜婆有没有娶赘婿的经验。
喜婆哭笑不得地直摇头,正要说什么,外面响起鞭炮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廖二兴奋激动的声音传来,“姐姐,我来娶你了!”
“快给二爷开门!”喜婆从床上拿起同心结,一头交到我手里,另一头显然是要交到廖二手中的。
可当门打开,进来的不光是廖二,他身后还跟着个瘟神。
回京两个月,瘟神白回来了,也胖回来了,好像刻意打扮过,一样望去,意气风发、玩世不恭,与去年岁末,在贝勒府门口初见时一模一样。
然而沙场磨砺了他的锐气,胜利赋予他唯我独尊的霸气,他往这儿一站,什么都不说,只抬眼将人一看,就让人胆寒。
也许是我太心虚了,甚至在目光相碰的刹那,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猛地一松手。
廖二还没来得及接,同心结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哎呀这……这太不吉利了!”喜婆赶紧俯身去捡。
十四比她更快,闪电般拾起,自己握着一头,把另一头递给我,面无表情地交代:“这回拿好,再掉了,人家就要退婚了。”
我讪笑:“谢谢姐夫。”
廖二从他手里夺过另一头,朝我傻笑道:“姐姐,姐夫人真好,刚才我在外头迎着他,才知道他是代你的好姐妹来送亲的。幸亏把他请上来了,不然岂不错过一门好亲戚!”
一个姐姐,一个姐夫,这傻狗叫的还怪顺口!
不过更让我忐忑的是,十四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这时候不应该抢亲吗?真能亲手把我嫁掉?
“姐姐,吉时已到,我们去拜堂吧!”廖二欢天喜地地牵着我出门。
十四漠然退至门外,没多给我一个眼神。
外面不知何时围了一堆人。男女老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欢喜,嘴里说着喜庆的话,手里各自捧着五谷杂粮,朝我身上泼洒。
门口地上摆着一个火盆和一个马鞍,方才那两个豆蔻少女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我,朗声唱道:“ 新娘跨火盆,大人养小人。新娘跨鞍,福禄平安。”
……
好一个大人养小人,我差点一脚给它踢翻!
偷偷看一眼十四,他嘴角噙着一抹嘲讽,似乎在等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打了几个月的仗,是比之前沉得住气了。要照对付杨猛那一套,他千里迢迢赶来,绝不可能忍到现在。
迈着愈渐沉重的步伐,在迎亲队伍的簇拥下来到甲板。阳光下,秋风猎猎,红绸似火,宾客们正欢聚一起,围着廖大道贺,好一番热闹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