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点, 他很坚持:绝不能继续南下。
因为整顿水师最初是他为了与我共事而申请的差事, 对这趟公务,他充满旖旎的幻想。
如果我跟老四去, 他就忍不住幻想我们俩在做那些事儿……
这个理由在我看来不可理喻。
在我对他提出的二十条要求里,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绝不可以干涉我在工作中接触任何男士, 而且要把礼部那几个官员调回来。
连第一条都过不去,怎么达成协议?所以回北京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儿!不仅不回,我还要继续南下,气死他!
十四怒道:“哪个软骨头表忠心抱大腿?你抱一个试试?!”
“真想看?”
他一脚踢飞椅子,怒气冲冲得指着我:“你敢!”
外面响起了侍卫地喝止声,他一把薅过我,恶狠狠道:“老四能给你的,我能加倍给,你巴结他做什么?!他只是在利用你,只要你在他手里,我脖子上就被他勒着绳!你就一点不顾我的死活吗?”
我能感受到他的焦虑,不止是因为我,更是因为皇位。
也许正像他说得,他和四爷一母同胞,彼此之间的了解最深刻。在他心里,四爷的威胁可能并不比八爷小。他总是诋毁四爷,就是为了自我暗示:我比他强。
可惜,在格局和治国理念上,他输太多了。
我现在想象不到,这只骄傲的雄师走向落败时会是何种姿态,但我已经开始为他感到难过了。
“如果你对我多一点了解,就不会问这种话。我不仅不会害你,还会绞尽脑汁帮你。胤祯,相信我,好不好?”
不会害他是真,可帮,却不是帮他争大位,而是在那一刻到来时,帮他尽快认清现实,走向平凡人生而已。
然而这一声轻柔的呼唤瞬间捋顺了他身上的倒刺,他把脸放在我的手心里,像受伤的野兽那样蹭了蹭,“我当然信你,你连命都舍得给我,怎么会害我。你心里有我,是我不识好歹,伤了你的心。早早晚晚,咱们还是一家人。”
嘭!
一声巨响,茅草屋的破门被踹飞。
“四王爷!贝勒爷和侧福晋正在屋里叙话,请您遵礼避嫌!”
啪!
一记响亮的鞭响,接着传来熟悉的训斥声:“什么侧福晋!好你个狗奴才,竟敢嫁祸你主子莫须有的罪名,你可知,皇子外出公干不得携带家属?!”
听这底气,他的内伤应该是好了吧?
我心中一阵热切,脚下有一股往外冲的力量。奈何被十四拽的死死的。
“秋童,你那二十个无赖条件,我全都答应,包括你想跟着老四南下建功,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配合我,让他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
耳畔话音刚落,雍亲王就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十四顺势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装作刚听见地样子猛回头:“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哟,四哥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