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妾妇之道也。”
而我,既是外来文化的代表,一次次挑战传统儒文化的权威,又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天然就是本地官员的眼中钉,必会遭到排斥甚至羞辱。
他怕我受不了委屈,谆谆讲了很多大道理。
当时我再三保证自己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而且脸皮够厚,绝不会被他们的小把戏吓退。
然而此刻,唯一为我争取权益的方铭已经讪讪坐下,一屋二三十个男性官员冷眼瞧着我,像一群身高两丈、身披数万尖刺、龇着恐怖獠牙,喷着腥臭碎肉的野兽,在看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小白兔。
这种泰山压顶一般的男性权威,第一次理直气壮、毫不遮掩地呈现在我眼前。
好一个下马威啊!
说不难堪、不屈辱是不可能的,我甚至有一点胆颤。
不行,我不能怯,一旦怯了,在他们面前就再也拾不起尊严了!
我勉力一笑,以诚挚的目光看着布政使,不卑不亢道:“顾大人所言极是。其实我祖上就是山东人,我小时候确实听过这个习俗。虽然现在世界在发展,文明在进步,很多旧习都已经被摒弃了,现在海外华人也和洋人一样男女同席,甚至同游、同嬉,但我认为,入乡随俗,尊重别人的文化是很有必要的。
在我为俄罗斯女公爵做翻译的时候,皇上曾对我说大国邦交,尊重彼此的历史文化,是和平共处的基础,因此他不要求俄罗斯使臣下跪磕头。国与国如此,人与人亦然。我没读过多少圣贤书,但按皇上的教导做人做事,肯定是没错的。你们吃好喝好,我就不打扰了。”
把皇帝抬出来,果然没人敢乘胜追击,纷纷夸我识大体。
识他大爷的大体!
出了这间房,我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门一关,听着身后得意放肆的笑谈,胸中一股愤慨之气激荡不休。
此一辱我受了,离开济南府之前,必叫你们求我上桌!
到了隔壁雅间,这股火气噌得一下烧到了头顶。
为了做足表面功夫,不落下把柄,亦或者,为了构陷我,这一桌上竟然摆了三十道菜!
可悲!从德州到济南,这一路我们见到了太多食不果腹的农民。
在这秋收时节,为了逃一点层层加码的赋税,他们千方百计地藏起一部分收成,但这些小伎俩根本躲不过恶吏的法眼。
没有士绅庇佑的农民被暴打,他们的女人被羞辱,孩子被抓走充当富绅家的奴仆!如果不想妻离子散,就必须老老实实纳粮,甚至还要帮一个里的逃税者补交!
官员们拿着他们的税粮卖人情、讨政绩,还名目张大地铺张浪费!
我恨不得冲到隔壁,把一盘盘菜扣到他们脸上!
可在地方上,连雍亲王也不敢这么蛮干。官商有着天壤之别,商人可以随意揉捏,官员却得小心应对。
哪怕这一窝全是坏鸟,也只能抓个典型,杀鸡儆猴慢慢换,绝不可能一下全得罪了。不然当地官员抱团和朝廷拧着干,全省停摆,爱新觉罗家的龙椅都坐不稳。
用我领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