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未开化的蛮夷之地,她们不会有向往外面世界的想法。
玉梅是个不一样的姑娘。我很喜欢她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
于是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讲起了罗马、威尼斯、里斯本这些城市的风土人情。
她安静地听着,眼睛时不时睁得滚圆,铁柱也不知何时从门口挪到桌边蹲着。
啪啪啪!
在我讲完了一段,停下来喝茶润嗓时,身后忽然传来了鼓掌声。
“太精彩了!”杨猛一边鼓掌一边往屋里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男孩瘦瘦小小的,看起来不太健康的样子,看我们的眼神有些惊恐,紧紧拉着杨猛的衣服,躲在他身后。
“杨大人可算回来了!”我和郎世宁都站了起来。
杨猛把小男孩推给玉梅:“带你弟弟先去屋里。”然后又赶走了铁柱。
“要是早知道你们会来,我一定哪儿也不去!”杨猛坐到了刚才玉梅的位置,诚恳建议道:“秋官,你写一本游记吧,我来帮你出版,抽一成的介绍费,怎么样?”
我笑道:“等我了解了解其他中间商的收费情况,再来和你谈。今天我们先谈点别的。”
“你呀,看着简单,实际精得狠嘞!”杨猛笑着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放到桌上,“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包驴肉,还热气腾腾的,你们有口福了,快尝尝。”
我们都没有胃口。
杨猛也不客气,自己吃得不亦乐乎。
我直奔主题,他却淡淡地说:“皇上可能不会再召见他们了。”
我正要问为什么,紧接着听他说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但这条路走不通。”
他永远也不会直接告诉你原因,一定要等你问。
于是我问道:“是我走不通,还是别人也走不通?”
他却反问道:“你了解过雍亲王吗?”
我怔了怔,摇摇头道:“不太了解。”
“那你们怎么敢贸然拨他的逆鳞呢?”
呃……我也知道去皇上面前陈情相当于告雍亲王的黑状,可这关系到所有传教士的人身安全,但凡有自救的途径,我们都得试一试啊。
“如果不信任雍亲王,皇上不会把关系到社稷安危的重任交给他。而雍亲王能得到这份信任,是因为和其他皇子相比,他认真得近乎吹毛求疵,不怕得罪人,同时又很善于照顾皇上的体面。”
“您是说,在他面前,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并且为了皇上的体面,他不会赶尽杀绝?”
在我们心惊胆战时,杨大人吃的满嘴都是油,眯成两道线的眼睛里精光一闪,“看来你不太明白,那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康熙四十八年,四贝勒刚封为雍亲王,恰逢黄河水灾,河南山东两省受灾严重,皇上将赈灾的任务交给了他,但当时国库空虚,要钱没钱要粮没粮,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他从国库账本上拉出一个借款人名单,亲自佩刀,带着征讨过噶尔丹的正白旗大兵,一户一户地讨要还款,逼得体面了一辈子的老大臣上吊,一干皇子、王爷到前门大街变卖家当,可当时皇上病着,没人敢去告状。等皇上病愈,灾民得以安置妥当,山东、河南两府的地方官连上数道奏着,表达百姓们的感念之情,还说百姓自发在泰山为皇上塑像修庙,祈求皇上福寿绵长。皇上龙颜大悦,当着一众告状的皇亲国戚的面儿说:老四办事儿有分寸。”
“……”这父子俩提前排好戏了吧?
沉默了片刻,杨猛忽然话锋一转:“我是说,物极必反,天主教的势力该收一收了。”
我和郎世宁对望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临走之前,他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说真的,出本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