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他们, 说先别着急,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确定。
后来的话魏闻声都记不清楚,感觉自己听到了,适当做出反应,但什么都没在脑子里停住。
他们配合度算高的,沟通起来也顺利,医生很快结束谈话,留他们三个人在原地发蒙。
他听见宋舒林说怎么会,不是说吃仿制药才容易耐药,他用的药好,定时定点严格按规定服药,怎么可能没两三年就耐药。
又听见白天鸣不知道在安慰谁,说耐药了也不要紧,还可以做移植,他们这就去配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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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闻声一言不发,就在那里听着,点头,点头,点头。他眼前有点发黑,视野的边缘里带着带光点,黑与光,摇曳着天旋地转,把他和目之所及的世界隔开一段。
冷不丁想起儿时算命的话,眉眼带煞,命里孤煞,前几年他一冲动跟家里出柜的时候他妈曾经翻出这句旧账来骂他。他半是愧疚,半是不屑,心说那算命还三高要吃降压药呢,嘴这么灵,年轻的时候没想着要减肥啊。
他一定是不灵的——怎么能应在白许言身上,凭什么应在白许言身上?
恍惚之间,终于有一句钻进耳朵里,白天鸣说:“先别告诉他。”
宋舒林已经快哭了:“能瞒得住他吗?”
白许言比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更了解医院,了解他的病。
魏闻声瞪大了眼睛,他高,看着他们时不得不居高临下,就算俯身也显得强硬,然而一双眼睛里满是恳求:“我们得告诉他,他应该知道。”
白天鸣神色凄然:“我们怎么开的了这个口,他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开始思考以后的事情。
魏闻声艰难开口:“我来说,我去告诉他。”
他在白家父母面前从来温顺,时时刻刻带着点把人家儿子拐跑的心虚和讨好。
白天鸣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头一回表现出近乎失礼的坚持:“叔叔,小白瞒着我们的时候我们是什么感觉,到现在了,我们还要瞒着他吗?”
白天鸣被噎了一下,张着嘴,哽住了,宋舒林拉一下他:“让小魏去说,小魏知道怎么说。”
至于他们俩……“咱们先去找医生问问,配型要做什么准备。”
这个家里真正的主心骨到底是宋舒林,她攀着丈夫的胳膊用力,一步一步带着他转过身,把空间留在魏闻声。在走廊里迈步,越发觉得医院的地板很滑,两个人须得彼此搀扶才能走得稳。
她收紧抓着白天鸣胳膊的手,在心里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不要怕,不要怕,儿子没有那么脆弱。
但上天也不该给他这么多磨难才是。
留魏闻声一个人站着,四周无风,他却像洪水里一根脱了根的浮木,孤零零,直挺挺,雨打风吹。
岸在哪儿呢?
独木找到他的岸,隔着病房门的窗口往里看,白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