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到白许言口袋里翻出他的手机来。
他的指纹还是前几天两个人闹着玩的时候录进白许言手机里的,现在倒是正好节省了时间。
翻出通讯录来,白许言给所有人的备注都是名字,他顺着搜出宋舒林的电话,抖着手指头播出去。
没通。
再打还是占线,他没办法,只好去找白天鸣——他从来没见过白天鸣,更没跟他讲过话。印象中这该是个挺传统的男人,如果知道了他和白许言的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接受。
但情况紧急,魏闻声顾不了那么多了。
电话接通,他还是犹豫了一秒,对面清清嗓子先开口:“元旦回来吃饭吧。”
“您好,”魏闻声深吸一口气,尽量表现的平静沉稳:“小白,白许言现在胃出血,我们在救护车上,您得去医院签字。”
对面的男人顿了一秒,像是在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电信诈骗,魏闻声没解释太多,救护车已经到了,他急忙报了个医院的名字,扶着轮床追出去。
情况紧急,虽然一时还没等来可以签字的家属,白许言先被推进抢救室里。魏闻声送着他的床过了地上的消毒线,看着电动门在自己面前关上,腿一软,坐在地上。
安滢过来,伸手扶他,扶不动一米八几的男人。魏闻声坐在地上抬头看她,满脸都是惶恐与茫然:“会没事的,对吧?”
“会。”安滢用力点点头,掩着脸擦了擦眼睛。
“那时候都坚持过来了,现在肯定也会没事的。”
如今有这么多人陪在白许言身边,他怎么舍得走呢?
期间医生出来叫人,交代了基本情况,说他出血量不算很大,但要下胃镜处理,至于其他病情,要等止血之后在从长计议。
魏闻声只是点头,说什么都应。他签字没用,但总之先把白许言送去了胃镜室,左等右等等来了白天鸣。
妻子今晚和几个朋友一起出门了,他一个人在家看新闻,忽然接到这样的电话,一时竟无法分辨到底是不是诈骗。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他不敢先告诉宋舒林,匆匆打车到了医院。再拨儿子的电话号码,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迎出来,头发凌乱,身上一团暗红的污渍。
他腿脚立刻就发软:事情是真的。
“您先别急。”魏闻声深吸一口冷空气,半边肺像是要冻住一样:“送他去胃镜室了,医生正在处理,您得来签字。”
白天鸣跟着去了,穿过嘈杂的夜间急诊,小孩的哭声和大人的咳嗽就像耳鸣,他们全家身体都很好,他对这种情境太陌生了,唯一一次类似的经历是十几年前父亲去世。
他是老来子,父亲活了八十多岁,脑出血急病走的,喜丧,大家都没太伤心,只是觉得很突然,忙着料理许多事。
可白许言怎么一样,他儿子今年才三十岁不到。
他在抢救室门前签字,没找到白许言。耳畔忽然有人哭,看过去是五十岁模样的女人,远远地看着是个年轻孩子,像是比白许言还小些,包着脑袋看不出男女,监护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