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现自己是众多的患者当中最幸运的那一类。
至少还有靶向药, 至少一时性命无虞,对比起他们, 他只有安慰别人的份儿, 很难说自己有什么痛苦。
第一次, 有人说, 最辛苦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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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忽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该感到宽慰,高兴, 还是感动,只张了张嘴。
魏闻声平静地、温柔地看着他:“你知道吗,当我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 是什么想法?”
白许言摇摇头:“我觉得你会很难过。”
“我是很难过,”魏闻声说, “开始我想,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白许言,怎么会是你。”
白许言笑笑:“我运气不好。”
虽然是人祸,遇到了这种事,还是只能怪天意弄人。
同时,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自己并非是毫无责任的。实验室里那么多人,好几个人都隐约发现了不对,或者偷偷减少了去实验室的次数。
只有他,他是在实验室里待得时间最长的人,偏偏是他一点不曾察觉。
不敏感应当是他自己的责任。
魏闻声几乎落泪,每当白许言说出这种话,他总能够猜想到当初对方独处异乡时的无助。
除了把一切说成是运气差,他甚至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宽慰自己的东西了。
顾不得留观室里人多眼杂,魏闻声环抱着他,下巴尖抵着白许言的额头,低声道:“后来,我觉得很庆幸,还好知道了。”
白许言说:“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魏闻声苦笑了一下:“你担心我会觉得自己必须要对你负责?”
白许言点头,心道现在不就是这样,七恶峮污二司酒零八一久尔追更最新肉文魏闻声已经牺牲了大把的时间在照顾他。他那么热爱工作的人,现在正在为了他请假。
这件事令他感到痛苦,要年迈的父母为此费心也使他同样的痛苦。
魏闻声摩挲着他的头发,病中积攒了一夜的汗水,他身上并不干净,头发黏糊糊的。
然而洁癖患者并不嫌弃,任由成绺的发丝纠缠在自己指尖,好像恨不得全部打成死结,再也无法分开才好。
“有时候能负责任是一种幸福,”魏闻声说,“将心比心,你爱一个人,怎么会希望自己什么都没帮上,什么都不能做呢?”
他的声音里渐渐染上颤抖:“就在这几天,有一天夜里我梦见自己走在美国的街头上,我走到了你的学校,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学校是什么样子,但在梦里我打算去那里找你。我说我要找一位名叫白许言的中国学生,可是学校的人告诉我,这个人已经死了。”
说到此处他哽噎了一下,白许言仰脸看向魏闻声,对方也把头仰起来,不给他看自己的神情。
听声音他像是要哭了,然而脸是干的,只是憋着。
“梦是没有逻辑的,一眨眼我像是在墓地里,黑色的石碑上,每一个字母我都认识,拼成单词又看不懂了。”他说,“我想告诉自己这跟你没有关系,上面写的不是你的名字。但是你的照片贴在上面,就是你医保卡上的那张照片。黑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