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闻声看一眼垃圾桶里他呕出来的胆汁,心说这恐怕不是有点苦,是很苦。
白许言惯常隐忍平和,完全清醒时绝不会跟他诉苦,而即便是醉了,也小心翼翼地把程度词限定到“有点”。
想到这儿魏闻声又觉得眼眶发热——如果他不是这么能忍的脾气,又怎么会……
到厨房翻出椴树蜜兑在水里:“喝一点吧,蜂蜜解酒。”
白许言现在是真的后悔喝酒了,喝进去的时候带着点葡萄甘甜和奶香,吐过之后就只觉得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是酸苦。
喝了几口蜂蜜水,总算是压下去一点,瘫在沙发上合眼打瞌睡。
卧室已经暖和起来,魏闻声把他抱到床上塞进被子里,拨弄两下搭在他额前的头发。
白许言一动不动地合眼躺着,他只当他是睡了。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看他像是安稳了的样子,没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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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的时候,你一个人要怎么办呢。”yst
哪有人会照顾他,但凡有个人照顾他——
魏闻声转身出去了,想他吐到胃里全是空的,醒来不管有没有胃口都必须吃点东西,打算做点汤汤水水的食物提前预备着。
进了厨房,没有空调,早上离开时开了窗通风,采光又差,整个空间冷得像是冰窖。
他被冷风一激,恍然生出一种无处可依的茫然,洗菜池子冰箱门,摸到哪里都冰凉。打开冰箱对着食材,竟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愣了好长时间,从冰箱里翻出半块白萝卜和一只处理过的鸭子。
他是北方人,除了北京烤鸭店里,从小到大基本就没吃过鸭子。但蔚城人对鸭有着特别的偏爱,白许言土生土长,口味其实相当本土。还是在谈恋爱的时候,他们一起在家里煲过鸭汤。
那一次彻底失败,一锅汤只一人尝了一口,最后全倒进马桶,肉拿去喂了校园里的流浪狗。
倒是分手后的某个晚上,魏闻声刷到徐佳明的朋友圈的,见他在凭吊学生时代和自己“最好的室友”喝过的一家老鸭汤,今天发现已经倒闭了。
他忽然就生出一种强烈的对于这东西的渴望,买了五只鸭子在家中潜心修炼一周,终于炖出了客观意义上令人满意的作品。
然后意识到他自己是真的不爱吃鸭子。
只是白许言喜欢罢了。
他那时候可能潜意识里在想,白许言在美国估计喝不上这东西。
但他并不知道,就在同一时刻,白许言在大洋彼岸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点回忆说来羞耻,一直被魏闻声藏在内心深处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忘了,但前几天用外卖叫菜,看到有鸭子,下意识地买了一只。
技能还是没白练,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