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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话白许言已经应下了,下午做骨穿,魏闻声就站在屋里看着。
病房的一侧拉上了帘子,医生带着托盘来,白许言是老面孔,却头一次见身边还跟着别人。
魏闻声一米八几的个头杵在跟前,直勾勾盯着他的托盘,分外惹眼。
医生姓何,起了个既文雅又有点令人纳闷的名字叫何故,是白许言主治医生一手带起来的,年纪和他们相仿。
人挺自来熟,看见白许言很潇洒地扬扬下巴:“白老师,今天怎么带了保镖。听说你见义勇为受了点轻伤,还好吗?”
白许言给徐主任儿子补数理化,血液科的人都打趣叫他一声白老师,魏闻声听了倒觉得很有意思,跟着重复了一句:“白老师。”
又自觉失礼,很体面地何故微微欠身:“我是他朋友,最近刚知道他生病,护理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还需要多问问您。”
何故被他的郑重其事搞得略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还是拿出专业精神跟他解释:“其实他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了,平时主要是按时复查按时服药,多注意休息和营养。”
又冲白许言说:“不容易,白老师的朋友这么上心呢。”
白许言浅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冲着他侧过身去。
何故也笑笑,带上手套去拆托盘上的一次性材料包:“衣服撩起来,放轻松。”
骨穿通常选择两个位置,要么是后腰附近,要么在大腿根。yst
其实后者更方便些,但白许言第一次接受检查是在美国,隔着一些语言障碍格外紧张,明明看上去操作没有留下很大的创伤,结束后却痛得整夜睡不着觉,从此就很抗拒从这里抽,每一次都是选在后腰。
魏闻声不知其中内情,只看着那根长针腿软。白许言侧身背对着何故,正脸就转向了他那边。
尚且不等进针,魏闻声蹲在床下握住他的手。
何故侧头看了一眼,直觉这人不像是什么正经朋友,提醒白许言要进麻药,又说:“家属可以出去等。”
通常这种场面对人的冲击还是有点大。
魏闻声说:“我陪着他。”
冰冷的酒精碰到白许言后腰,他不受控制地激灵了一下,倒把何故吓了一跳。
“一会我进麻药你可别乱动,”他说完又安慰了一句:“很快,别紧张。”
白许言不由自主地将魏闻声的手握得更紧些,却把脸埋在枕头里,谁也不看——这种检查无论做多少次都还是会紧张,况且今天有魏闻声在。
有魏闻声在,他加倍紧张。
打麻药的感觉就像被什么昆虫蛰一下,先是痛,再是涨,再后来就很快麻木。
但长针进去,并非真的没有感觉。
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钻进身体,即便是感觉不到痛,异物感依旧很强烈。
然而进针之后才是最痛苦的几分钟,酸涨与疼痛从腰间起,顺着骨头缝儿爬遍去全身,甚至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个地方在痛。
但疼痛是真实存在的。
魏闻声看不见白许言的脸,却听到他在枕头里抽气,牙齿摩擦的声音埋进棉花里,还是不经意泄露出他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