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换工作也不是不可能。
问题是跳去哪儿也还是个问题,倘若一切无虞,他肯定是要跟着自己的产品走的,谁收购成功他就跟谁去。
然而两边都对他抛橄榄枝的前提是,谁也不知道他有白血病。
想到这儿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不禁苦笑——这一觉睡得太舒服,竟然忘了他来医院是复查的。要是查不出什么变化倒也罢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常,别说是跳槽,能不能继续工作还不一定。
想的太远了。
遇见魏闻声之后,他居然频繁地开始去计划“将来”。
这不是一件好事,人有了期待,就会很容易失望。
适时正好有那女儿带着哭腔的一句尖叫传进耳朵里:“我工作都不要了来陪你治病,你就好好吃饭好好配合医生怎么了!”
一嗓子声嘶力竭,惊得正在发呆的白许言也忍不住转头去看,正好对上那女人的泪眼。
原来和他们年纪相仿,三十岁上下,剪着干练的短发,但因为没有清洗打理,一缕一缕耷拉在头上。衣服精致漂亮,像是市中心CBD拎托特皮包上班的时尚女白领,只是脸上没有妆,五官都淡淡的,只有红眼眶瞩目。
白许言和她对上眼神后愣了半刻,下意识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才发觉这举动很不礼貌,刚要道歉,对方猛地吸了吸鼻子,冲他点一下头,砰得站起来离开了病房。
只留下的大爷在房间里和他相看两不厌,像是也被女儿突如其来的爆发喝住了,略显无措,要服软更拉不下脸看,看他一眼,虚张声势地拍一下床上的桌板:“这饭就是难吃嘛!”
白许言脑子里却还是那个离开的女人,刚刚那句话盘桓在脑子里久久不散,甚至不由得开始臆想对方不出现在这里时候的样子。
yst
三十岁出头,理论上而言正是最好的职业上升期,此时此刻被家人的疾病拴在这里,她放弃的是什么?
魏闻声正在这时走进来,两手都占着,没有敲门,只用脚尖抵一下门缝儿。
今天下午寒潮来袭,一夜入冬,气温从二十几度骤降到个位数。魏闻声的外衣有些薄,带进来一身寒气。一冷一热,眼镜片上全是雾气,头发上也沾了露气,潮乎乎地贴着脑门。
一瞬间,他的脸和方才夺门而出的女人短暂重合片刻。
白许言打了个激灵——真要把魏闻声耗在这里吗?
魏闻声却已经走过来,见他抖一下,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凉,脱了外套丢在椅子上,将手搓热了才靠近他。
“胃口不好也要稍微吃一点。”
他手里提着好几个塑料袋,把桌板在床上架好,把里头的东西一样一样掏出来摆在白许言眼前。yst
金桔柠檬汁,水果捞,小馄饨,和食堂据说很难吃的饭菜。
他拿起金桔汁藏到背后:“这个暖暖才能喝,剩下的东西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