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飞灵,谁都没答应,至少说明他不去司明也不是为了躲他。哭的是他昨天为了这点事讲了些不太好听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很蠢。
白许言便得令从实验室里走出来接他们,一如既往格子衫配宽松运动裤,脸上没什么表情,见到李灵杰,礼貌的点点头。
目光转到魏闻声肿了一半的脸,愣住了,眨眨眼睛,什么也没说。
魏闻声笑:“上火,智齿发炎了。”
白许言做了个手势:“实验室在二楼。”
天像是要下雨,风特别大,吹得一旁的树枝摇曳,大把枯叶扫地,尘土飞扬。
三个人都在尘土里眯起眼睛,魏闻声喊了白许言一声,被风吹散了,没落在对方耳朵里。
实验室人不多不少,听说他们要来,都尽量假装专注不摸鱼的样子。魏闻声四下打量,发觉到对比之下,白许言肉眼可见的年轻。
排除这些人都是英年早秃的可怜应届生的话,他几乎能想象出白许言做到这个位子上究竟都付出过什么。
走进白许言工作的地方,魏闻声才忽然意识到。自然他们都看不上飞灵,但白许言在这里度过三年时光,青春心血尽注于此。
也难怪不想轻易离开。
魏闻声转过脸来,真心想要道歉,一肚子话要跟白许言说,然而场合不对。
他深吸一口气,把涌上喉咙的话和眼眶里的那点湿气全憋回去,就看见白许言在寒风里微微打了个哆嗦。
窗户是平开的,敞得很大,冷风长驱直入,吹得白许言的额前的一缕头发飘荡。
魏闻声见他往袖子里缩了缩手,就去够那扇窗户。
白许言觉得冷,他就去关窗,一切都是下意识自然而然的举动,后来回想起来,也想不清楚那一刹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事发时就站在旁边的李灵杰,李灵杰说是风把窗户吹得猛一下关上了,飞灵太抠,低层舍不得用防爆玻璃,就赶上寸劲,玻璃震碎了,稀里哗啦往下砸。
然后白许言跑过去,猛推了魏闻声一下。
他一手推,另一只手还是本能地在脸前挡着,但这种玻璃不会碎成一整块。劈头盖脸打下来,除了摔在地上溅在裤脚上那些,有两块有棱有角的还是砸在白许言身上。
一块划破了手掌一侧,长长的一道口子。另一块敲在他额角上,正好挨着血管,暗红的血液瞬间涌出来。
魏闻声回神的时候,就只记得这一幕。
所有人都懵,急惶惶地乱喊,有人叫他的名字,有人喊白许言的名字,声音混成一团,震得耳朵里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