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间,众人都倒吸着气,仅一瞬,又突然交头接耳地对她指指点点。
江沅立刻低着头捂住脸,心若擂鼓,眼神无措地乱飘,那似魔音阵阵灌耳。
“好美的人儿…”
“莫不是鲛人吧?”
“定是了,看她手捧着鲛绡纱嘛…”
“咦?这鲛人有几分眼熟?”
“是她!那个皇榜上的画像就是她!”
…
“快!捉住她!”
不知何时,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呼,众人似后知后觉,纷纷顿着脚步朝江沅缩起包围。
说时迟那时快,江沅这会没有犹豫,丢下鲛绡纱就朝小镇海边跑去…
因是人人都逐利,最靠近的鲛绡纱的妇人、壮汉纷纷争抢起眼前的稀世珍宝,绊着后排看客眼睁睁地看着皇榜上的鲛人跳入了大海.
游回幽谷岛,江沅仍旧心有余悸。
她急切地跑回家,叫着江晴儿,嘱咐她近日若有人类等岛寻人,可千万别将自己的事情述出去。
江晴儿自是知道江沅所有的过往秘密,现下听江沅如此慌张地回来,便知晓此番定是出了大事。
于是头如捣蒜,心口应了,誓要保护江沅。
可在沽国边陲发现了类似“西太后”长相的消息,还是不出十日传入了皇城…
又不过月余,平静多年的幽谷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东海的鲛皇携鲛后前来视察东海边境,路过幽谷岛,竟临时决定登岛休整几日。
江晴儿得了消息,兴冲冲地跑回家,见到江沅正在织鲛绡纱,一把夺过。
眼神流盼、莹莹切切,带着几分替他人感动的情绪问道。
“今日鲛皇临岛,想去看看他吗?”
江沅愣愣地想要拿回织布梭子,听到江晴儿这么问,冥冥之中泛着莫名悸动心情,令她不察,让尖梢的梭子一头扎了手指。
“嘶…”
眼见着蓝血入柱汩汩蜿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江晴儿心疼地握起,顺手从怀里掏出绢帕熟练地将那纤纤素手裹成“小棒槌”。
“怪我,不该同你说这些。都几年未见了,想他携了皇后同来,你不见也罢,免得徒勾来伤心。”
江沅敛了眸,垂了垂眼,不着片语。
“吧嗒”,一滴眼泪打在莹润手背,溅起小小一朵水花。
那是江沅的心,在阵阵泛了涟漪。
终究抵不过自己的心,江沅踟蹰再三,还是悄悄跑去了海岸线。
东海年轻鲛皇,瑶林琼树,登基三年,高才捷足。不论巡到哪,都不乏有崇拜他的少年少女。
江沅挤不进裴寂的“拥护团”,急得跳脚,偶尔跳过他人头顶,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他。
一袭月牙白锦袍,玄纹衣袖伴着海风荡得张扬。
可他却微微颌首、低垂着桃花眼。
一手牵起身边蒙面的皇后,一手微微摆向人群,勉强勾起的笑,却掩不住斜飞的眉眼之间,那缀出的淡淡忧伤。
江沅看得醉心,恍惚失神,却瞧见他似有感应一般朝自己这边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