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融无奈让阴泰坐下,提醒他要认真听讲不可分神,然后继续讲课。
下了课,阴泰跑到刘隆面前,笑问:“圣上,你在换牙吗?”
刘隆点头,回问:“阴泰,你在变声吗?原先,你声音清透柔和,现在……嗯……”
“男人味!”阴泰十分自豪,举起大拇指冲着自己的胸口,笑道:“我阿父说了,这叫男人味。”说话间,他还故意装起粗粝来。
“啊……我这些天天天被阿姐嘲笑。”耿晔围过来,挠挠脑袋,他阿姐说他的声音像一百鸭子在嘎嘎乱叫。
“咳咳……”兜楼储插话:“我两年前就是这个声音了。”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就是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得意。
提起变声,众人都说了话,刘隆发现只有梁不疑还没有变声,和他一样仍然带着稚嫩。
梁不疑辩解说:“我比他们都小,等到他们的年龄后,一定会变声的。”
刘隆出言安慰他道:“你还有朕,朕还未到变声期。”
梁不疑听了,顿了顿,温声道:“圣上,一般换完牙齿,才开始变声。”
他还在“换完”二字上放重了语气,梁不疑对标的是同龄的阴泰等人,而不是比他小三四岁的皇帝。
刘隆:……
说开之后,刘隆的不自在减轻许多,反正大家都知道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慢慢地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下午下学,刘隆回到崇德殿,脚步刚踏进后殿,突然一顿,然后神态自若地继续往前走。
没什么,换牙是人生必然经历的阶段。
邓绥听到通禀,看到刘隆,脸上露出笑容,眉眼弯弯,招手让他过来。
“隆儿,让母后看看你的牙,早上吃饭没吓着吧,疼不疼?”邓绥见到刘隆说出了第一句话。
刘隆一顿,深吸一口气,克服缺牙的羞耻,坦然道:“我没有被吓到,不疼但有点不太适应。”
邓绥笑道:“隆儿真勇敢,过来让母后看看。”刘隆只好张口,让母后查看。
邓绥看完,点头道:“看牙床的形状,新牙很快就要萌生,这段时间不要再吃胡饼了。”
陆离端上
柘浆,笑着说:“奴婢知道一个偏方,孩童换牙后,若让新妇摸下牙床,新牙会很快长出来。”
刘隆忙不迭地拒绝:“我很好,不用。”看到皇帝避之不及的样子,邓绥和陆离都忍不住笑起来。
刘隆的眼睛扫一圈,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曹丰生和马秋练都不在,于是问母后:“母后,曹女史和马女史怎么不在?”
邓绥答道:“曹女史的儿媳将要临盆,我让她回去把家中事务照看妥当再回来。马女史身上不爽利,正在围房休息。”
“原来这样。我来为母后拣分奏章,母后早处理奏章,晚上也能早些休息。”刘隆朝着邓绥说道。
邓绥笑问:“隆儿,你会这些?”
刘隆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回答:“从小,母后你就带着我去上朝;懂事后,母后你又让我听你和大臣讨论政事。拣分奏章这样的事情,对我而言小事一桩嘛。”
邓绥见他说得头头是道,极有道理,就让陆离搬来一摞奏章,让他试着拣分。
朝臣和地方官上的奏章都汇集到邓绥的桌案上,奏表中的事情轻重缓急不同,自然有处理的先后顺序。
邓绥去年废除漱玉纸专卖制度,造纸技术在朝廷的推动下迅速传播开来。
许多世家商户都开始试着造纸,郡国卖纸的铺子遍地开花,纸张价格大跌。现在公卿百官上表几乎都是用纸张。
刘隆安静地坐在桌案前,拿起一封奏表,扫了一眼,是修筑水利请朝廷拨款的奏表。刘隆提笔写了奏表简略,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