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临终遗言,是当初我为了把她留在身边跟你们胡诌的。”
竟然还有这一出,管家不恼不慌。
“这反驳不了什么,少爷。”
“我们走。”谢濯臣不想再浪费口舌,拉着沈烛音想走。
可他们往哪走,小厮们就往哪挡。
崔管家的声音再次响起。
“少爷,知道您执拗,为了方便沈姑娘认祖归宗,老爷已经将秋穗娘子的娘家人请到府上了。您若今日不回家,恐怕明日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她是您的亲妹妹。”
沈烛音不知所措,谢濯臣握紧了拳头。
“哎呀!”沈澹高声破坏氛围,“我也好久没见姑父了,能一起吗?”
“当然。”崔管家恭敬道,“非常欢迎。”
沈澹笑容灿烂,硬掰谢濯臣转向,同时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又冲沈烛音眨眨眼睛。
——
谢府,气氛沉闷,不见喜色。
主位上的谢尚书不怒自威,他将近四十的年纪,脸上有了皱纹,但不显老气,反而令他多了威严。
他身边的尚书夫人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年轻貌美,但状态难掩憔悴。
在下首,还坐着两位姨娘,两个少爷,三个小姐。个个都看着谢尚书的脸色,坐得笔直端正,不敢弄出任何声响。
明明齐聚一堂,却安静得可怕。
直到崔管家回来了。
大家不约而同看过去,盯着管家身后,那个和主君眉眼三分相似的年轻人,还有他身边已经不再男子装扮的明艳姑娘。
“姑父!”沈澹率先喊了一声,跑到谢濯臣前面招眼,“晚辈不请自来,不会打扰吧。”
谢征微微一笑,“快进来坐,这么久不见,姑父想念你都来不及。”
和开朗的沈澹相比较,谢濯臣愈发显得冷漠。
甚至一进来就丢了把小刀到谢征面前,“不是要认祖归宗吗?这么大的事情,不滴血认亲怎么行?”
“你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
谢征愠怒。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到今天,连天子都对他以礼相待,哪里轮得到一个毛头小子对他颐指气使。
“不教不管不顾,你何时做过我的父亲?”
“那是磨练你的心性!”
谢征站了起来,“你当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即便你能高中状元又怎样?官场上有的是东西让你学!我若当真弃你不顾,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是怎么有机会读书的,是怎么可能进我书房的?又是怎么自由离开这座府邸的?”
“为父便是一点一点从逆境中站起来的,若是顺风顺水,何来今日成就?”
谢濯臣不可置信,“你还是为我好了?”
谢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