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了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岳昔钧道:“殿下客气了。”
岳昔钧见谢文琼不再言语,便也转回屋去,搁了烛台, 朗声道:“殿下若不嫌弃, 还请屋内吃茶。”
谢文琼站在廊下,不曾回头, 道:“不必了。”
谢文琼未曾问过,为何岳昔钧会现身在街巷之中。依谢文琼的猜想, 多半是岳昔钧听闻外间烽烟事, 又听得沈淑慎忧心明珠公主安危,便主动请缨,连腿伤也不顾了。
谢文琼不是不感之念之, 只是这份感念夹着往日的怀恋、承诺的千钧之重、日后的无果,倒叫谢文琼觉得这感念之情不纯不粹了。
谢文琼也未曾问及岳昔钧为何来此, 欲做何事。念了这许多日的佛,谢文琼心中的一些执念,当真放下了。
造化弄人,谢文琼几次三番受它捉弄,累极倦极, 有了歇息的机会,便真想要歇一歇了。
相逢无言, 唯闻屋中岳昔钧自斟自饮之声,夏日蝉也不叫。
没来由的,岳昔钧叹了声气,几不可闻。
岳昔钧想起往日和空尘论过禅,空尘说她这个人,看起来佛理通透,实则心中最不信佛理,恐怕会困囿于执念之间,自身难脱。
岳昔钧其时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此时她却觉得空尘生了双慧眼。
报谢文琼割肉之恩也好,护谢文琼性命无虞也罢,岳昔钧终究还是来京纠缠旧人。不放为执,执便生果——而果不知是善果还是恶果。
岳昔钧垂眸望向手中茶杯,只觉自个儿一如这杯中之水,微微晃动,却还是在方寸之间,不能跳脱。
岳昔钧心道:或许此间事了,真的不该再见了。
屋外忽有一只蝉唱了一声,接着便是众蝉应和,吱吱喧嚣起来。
沈淑慎又匆匆而来,携来一则噩耗:“门外的金吾卫不知掌握了甚么把柄,强硬地要求祖父开门。祖父在御前并未失势,不晓得他们怎敢如此嚣张。”
谢文琼心道:若非父皇是个极重体面之人,我险些要疑心这是父皇做戏,要拿沈家开刀了。
谢文琼道:“他们可说了,为何非要搜查?”
沈淑慎瞧了一眼屋内,道:“他们说,假驸马……就藏在此处。”
谢文琼道:“端阳节之事是你的手笔,此事有几人知晓?”
沈淑慎道:“做衣服的工匠、购置楼船的人、制纸的工匠、还有我的几位亲信。但他们或多或少有把柄在我手……”
沈淑慎心中一凛,想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