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若是人人如此,有何王法尊严?人人都如此逞英雄,杀人叫做‘替天行道’,天下岂不更乱?”
这话虽然是维护谢文琼等皇族的利益,谢文琼却隐隐想要开口反驳,又不知说些甚么为好,只略带疑惑地看着岳昔钧。
岳昔钧又道:“然而,臣后来又想,世人为何爱这些真性情的娘子、汉子的故事呢?正是这世间真情真性之人太过稀少,能凭心而为之事更是少之又少,自然把这等故事津津乐道。这些故事又多为劫富济贫、惩恶锄奸,行官府不行之事,申百姓难申之苦——如此看来,倒是不必担心人人都效仿了。”
言下之意便是,这些江湖故事,不过是苦难之中的精神之药,故事中有多痛快,生活中便有多痛苦。
岳昔钧轻声道:“臣想到此节,便就不喜欢了。”
谢文琼无由地从胸中涌上一阵烦闷,顿足道:“是了,你见话本乐,便会想到百姓苦,你是忧国忧民的大圣人,自然就不喜欢了。”
她这话正是快人快语,甫一出口便觉得太冲,兀自懊悔,又抹不下脸面赔不是。
岳昔钧苦笑一声道:“臣是杞人忧天,当不起甚么圣人。”
谢文琼这会儿想明白那阵烦闷从何而来了,倒把适才的懊悔都冲走,冷哼道:“本宫算是听明白了,你也不必拐着弯儿点本宫——想骂本宫德不配位不妨直说。”
岳昔钧真实讶异道:“臣并无此意。”
谢文琼酒意上头,杏核也似的眼瞪成了杏子,道:“还说并无此意?说甚么‘行官府不行之事,申百姓难申之苦’,不正是说我等高位之人无所作为么?当着本宫的面说这些,不就是骂本宫一不事生产,二不问疾苦,是个比禄蠹还要尸位素餐的人么!”
岳昔钧没料到谢文琼竟然发散至此,只摇头道:“臣真真无此意。”
谢文琼一言既出,便也收不住了,隐隐带着委屈道:“本宫是无能,你又要本宫如何?本宫本就胸无大志,就算本宫有治天下之心,父皇和皇兄、皇弟哪个肯答应?”
岳昔钧听她越说声音越大,不由心惊,忙一把拉住谢文琼的衣袖,道:“殿下,慎言!”
“本宫还说不得了?”谢文琼嗔岳昔钧一眼,拂袖道,“本宫就要说!本宫还要说给河对岸的人听!”
岳昔钧见谢文琼果真撩开垂纱,气呼呼地往船舷边走,连忙攥住谢文琼的手腕,哄道:“殿下,臣适才说这许多,不是要责骂殿下,而是要夸赞殿下。”
谢文琼狐疑地回首道:“此话当真?”
岳昔钧认真地点头道:“千真万确。”
谢文琼收回迈出的脚步,转回身问道:“夸赞本宫甚么?”
“臣先前说‘这世间真情真性之人太过稀少’,”岳昔钧道,“而殿下正是这少之又少的真情真性之人,身上自带江湖侠气,臣是向往已久。殿下要去江湖,何必